昨天周季來那麼一鬧,她知道事情另有隱情,反倒沒怎麼生氣了。
要不也不會答應讓他們來這兒一趟。
賀枕書正這麼想著,卻聽白蘞忽然道:「周兄這就不懂了,裴家阿姐要的哪裡是你的道歉。」
周遠愣了下,忙問:「什麼意思?」
他悠悠道:「這世間的女子雙兒大多都是嘴硬心軟,他們最生氣的不是你惹事,而是你不把他們當回事。」
周遠壓根聽不懂他這些彎彎繞,白蘞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:「就拿這回的事來說,你與其拉著人興師動眾去道歉,倒不如想想該如何哄人。投其所好,買點小禮物,說點甜言蜜語,先將人哄得開心了,她自然不會再計較先前的事。」
賀枕書:「……」
這人就是這麼討到媳婦的???
周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,賀枕書一扭頭,裴長臨竟也聽得專心致志。
「你過來。」賀枕書連忙把人拽到身邊,憤憤道,「不許亂學這些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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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遠將他們帶去了周家。
周大娘如今情況雖然穩定了些,但仍然臥床不起。周遠請了附近村落許多大夫來看,都沒太好的法子。
白蘞既然來了,還是要看上一眼的。
周家條件比不上裴家,只有個用籬笆圍成的簡陋小院,院子裡有兩間土房,和一個搭了頂棚的小廚房。
廚房灶火燒著,周大正在院子裡劈柴。
看見來人,他愣了下:「你們怎麼……」
「大哥,這是我媳婦兒家的胞弟,長臨,還有他家夫郎。」周遠介紹道,「他們聽說娘生病,特意從青山鎮請來了大夫。」
聽了這話,周大卻表現得有些猶豫。他眼神略有躲閃,但最終沒說什麼,只是淡淡「哦」了聲。
周遠也沒在意,領著三人進了主屋。
周大放下斧頭,也跟著進了屋。
院子裡這間主屋稍大一些,有內外兩室,但屋內的陳設用具都顯得格外簡陋。掀開裡屋的門帘,靠牆放著一張木板床。
周家大娘正躺在床上。
婦人今年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,尚未年過半百,但許是因常年下地幹活,風吹日曬,模樣瞧著已有幾分蒼老。她歪歪斜斜倒在床上,腦袋偏到一邊,微闔著眼,也不知是醒著還是沒醒,口中含含糊糊發出聲響。
裡屋的床邊還坐著一名女子,眾人進來前,她正在幫婦人擦身。女子腰腹隆起,已有七八月的身孕,動作遲緩,有些不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