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裴長臨手中的木鳶,與他講道理:「你要是想試飛這東西,提前與我說一聲,我們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就是了……我又不會攔著你,不讓你玩。」
「不是想玩。」裴長臨低聲道。
賀枕書:「嗯?」
「你真不記得了?」裴長臨望向他,眼底帶上幾分無奈,「阿書,今天是你的生辰。」
賀枕書眨了眨眼。
他的確不記得。
這些天,賀枕書腦子裡一直很亂,總是忍不住擔憂。擔憂裴長臨治療不順利,擔憂他們沒有那麼多錢支撐在府城的生活,操心來操心去,連日子都過得混亂了。
「所、所以這東西……」
賀枕書還有些沒反應過來,安安在他身邊插了話:「這是師父送給先生的禮物呀!」
擺脫了那個混蛋父親以及壓抑的生活環境後,安安近來被他們養得越發活潑,逐漸敢於表達自己。他自認幫上了忙,高興地抓著賀枕書的衣擺,認真道:「先生別生氣了,師父是想給先生一個驚喜,所以才和木匠哥哥們商量了這個主意。原本是可以讓其他人去放木鳶的,可師父擔心放飛的角度不好,才堅持要自己去的!」
「安安。」裴長臨低聲喚道。
小崽子頓時閉了嘴,與裴長臨對視一眼,默默地從他的小凳子上爬了下去。他熟練收拾好自己的書本紙筆,乖巧道了句「先生再見」,轉頭出了屋子,回了自己的小房間。
目睹一切的賀枕書:「……」
他算是知道為什麼平時裴長臨一回來,安安總會自己乖乖回屋了。
感情都是這人教的。
趕走了礙事的,裴長臨往窗內傾身過來,低聲道:「我就是怕他們弄不好,所以才……我很小心的,還在牆角鋪了墊子,一點事都沒有。你別生氣。」
小病秧子現在慣會哄人,每每惹得賀枕書不高興,總會這般放低聲音說話。
就是知道賀枕書捨不得與他置氣。
「知道了,不生氣。」賀枕書嘆了口氣,到底沒辦法真與他計較,「你自己知道要小心就好。」
裴長臨眸光重新亮起來。
他直起身來,朝外一偏頭:「走,我帶你去放木鳶。」
「現在去?」賀枕書問,「你不去工地上盯著了?」
裴長臨想也不想:「我今天曠工。」
賀枕書:「?」
「說笑的。」裴長臨今天心情似乎格外不錯,他轉身靠在窗台邊,擺弄著手上的木鳶,眉宇間帶著幾分少年意氣,英俊非常,「快出來,我與管事的說過了,今天下午請假。」
「什麼事都比不上我家夫郎的生辰重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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