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臉上閃過一絲窘迫的神情,他把賀枕書壓在馬車角落,抬起頭來,紅著耳朵吻住了對方笑得顫抖的嘴唇。
車轍碾過積滿了雪的石板路,車簾搖晃,將一切親昵的舉動掩蓋在車裡。
也掩蓋了對方憤憤的回答。
「……就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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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來府城之前,裴長臨提前與鍾鈞取得了聯絡,對方答應會將城中一座空宅院借給他們暫住。眼下時辰還早,二人將景黎一家送到家門口後,便徑直往鍾鈞府上趕去。
而與他們分別的景黎,則是吩咐阿七先將兩個小崽子帶進屋休息,自己等在路邊。
自從他們去了京城之後,便很少再回府城居住。今年若非秦昭正好在府城有事要辦,他們也不會回來過年。
一別經年,府城倒是沒什麼變化。
景黎百無聊賴地踩著家門前那片乾淨的積雪,踩了一會兒,又蹲下身來,在乾淨的積雪上畫著簡筆小魚。
在給第三條小魚畫上魚鱗的時候,遠處終於又傳來了馬車前行的聲響。
他抬起頭來,注視著馬車由遠及近,在他前方停下。
車夫掀開車簾,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景黎眸光亮起來。
他起身朝對方跑去,正巧趕在對方跳下車時,撞進了對方懷裡。
「慢點。」男人披了件寬大的墨色狐裘,他展開外袍將人裹進去,又抬起手來,撫了撫對方凍得發紅的臉頰,「不是讓你在家裡等我嗎,又不聽話?」
「我都好幾天沒看見你了,想你了嘛!」景黎道,「誰讓你都不和我去雲觀寺,害得我要自己帶兩個崽,好辛苦的。對了,我要告狀,你那兩個崽可皮了,尤其是小小魚!我和你說……」
他連著說了好長一段話,抬眼觸及對方英俊的眉眼,忽然又止了話音。
數年過去,時光好似並未在對方身上留下絲毫痕跡,那張臉依舊英俊非常,氣質被歲月沉澱得愈發出眾。
景黎晃了下神:「我是不是好久沒見你了,怎麼感覺你比之前更帥了。」
「你也比之前更傻了。」秦昭失笑,摟著他往家裡走。
景黎暈暈乎乎跟著他往裡走,又想起件事:「對了,你要拜訪的人見到了嗎,那個叫鍾什麼來著……」
「是鍾鈞大師。」
秦昭悠悠嘆氣:「聽說鍾鈞大師最近收了個徒弟,不想再見到營造司那群歪瓜裂棗,工部好幾次派官員過去,都吃了閉門羹。」
景黎:「他連你也不見?」
秦昭搖搖頭。
「誰讓你不帶我的。」景黎抓著他的衣服,低哼一聲,「要是有我和孩子跟著你,說不準你現在已經和鍾大師喝上茶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