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賀枕書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對彆扭的父子關係,但旁人的家事,也輪不到他做主。
不過,傅公子那邊還生著病,少年總與對方吵架,於身體總是沒有好處的。
賀枕書正想再勸一勸,卻聽少年硬邦邦道了句「罷了」,拿走信紙,就想往外走。
賀枕書問:「你去哪兒?」
「我去給他買糖糕。」夏侯珣板著張活像旁人欠他幾百萬兩的臉,說出來的話卻沒什麼骨氣,「吃人嘴短,看他還敢不敢和我生氣。二十多歲的大男人,這麼愛吃甜,也不嫌丟人……」
少年氣鼓鼓地走了,賀枕書偏頭望著他的背影,良久沉默。
裴長臨也跟著看過去,有些感慨:「夏侯公子對傅公子還真是盡心盡力。」
「是啊……」賀枕書應了聲,回過頭來,略顯幽怨地看向身旁的人。
夏侯珣脾氣這麼差,與心上人吵了架都知道買點好吃的哄哄,可他呢?
每回好像都是自己就默默消氣了,都沒讓裴長臨為他做點什麼。
他果然還是對小病秧子太好了。
不對,現在已經不能叫他病秧子,就叫……叫木頭算了。
賀枕書低哼一聲,牽起人繼續往前走:「回去啦,木頭。」
.
裴長臨在景和堂一直住到了二月中,才在薛大夫與秦昭的雙重點頭下,得以離開醫館回家。
臨別前,景黎還與他們約定,等天氣暖和點再約他們出來玩。
二人欣然答應。
不過,直到裴長臨出院,那位傅公子也仍在那間小院裡住著。前些日子他還會時不時到院子裡走走,與賀枕書打個照面,可這些天他連門也不見出,不知究竟情況如何。
但旁人的私事賀枕書不方便過問,只得按下思緒。
出院之後,裴長臨總算可以盡情研究他的海船模型。
在景和堂這些天,他將鍾鈞送來的海船模型反覆拆了又裝,對每一個部件都幾乎瞭然於胸,甚至還想試著改裝。不過,住在醫館始終多有不便,大夫也不會允許他帶一堆工具在院子裡敲敲打打,只能暫且作罷。
如今出了院,徹底沒人管得了他。
……才怪。
「長臨,到時辰了。」臨近午時,賀枕書準時出現在院子裡,抽走了裴長臨手裡的小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