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長臨忍俊不禁:「你說得有理。」
「從哪裡開始呢……」賀枕書還當真暢想起來,「對了,我前些天去看了府城的房價,最近房價好像又漲了不少,內城一座最小的宅子都要快五百兩了。」
裴長臨明白他的意思,自然地接了話:「那我們的第一個目標,就是儘早在城中買個宅子?」
「對!」賀枕書道,「我們總不能一直借住在鍾先生家裡,那樣多不好。」
「五百兩啊……」裴長臨沉思起來。
「是不是很難?」賀枕書道,「如果我的畫稿能賣得貴一些就好了,能給你分擔些。當時和胡掌柜簽合約的時候還想著在書畫界闖出一番名頭呢,結果快一年了,非但沒有變得更有名氣,畫稿費也沒有比當初高上多少。」
裴長臨沉默片刻,道:「胡掌柜那邊,要不再寫信問問?」
二人同住一個屋檐下,胡掌柜連著好幾個月都沒給賀枕書寄畫稿費這事,裴長臨也是知道的。
「我半個月前已經寫過信啦,但是一直沒有回信。」賀枕書提起這事就有些苦惱,「你說,我的水平真的下降得這麼厲害,一幅畫都賣不出去了嗎?」
裴長臨搖搖頭:「不可能。」
他思索了一會兒,忽然牽起賀枕書往另一條路上走。
賀枕書:「你去哪兒?」
「驛站。」裴長臨道,「我給阿姐寫封信,托他們有空去字畫行,找胡掌柜當面問問。」
當初答應給字畫行供畫時,賀枕書與胡掌柜簽過合約,按理對方是不會做出獨吞他的畫作這等毀約之事。但這麼久沒有音訊,的確是件很奇怪的事。
城中每個區域都各有一個驛站,距離二人的住處並不算遠。
二人趕在日落之前到了驛站,剛走到門口便被人叫住了。
「賀公子來啦,有你的信,正要給你送去呢。」說話的是驛站的夥計,正在將貨物書信裝上板車,挨家挨戶去送。
賀枕書近來時常給家中寄信,告知他們裴長臨的近況。而阿青那邊,安安已經正式入學,他也時常寫信過去關心。總之,由於他近來頻繁來這驛站,驛站的好多夥計都已經認識他了。
夥計將一封書信遞給他。
信紙是熟悉的樣式,上面的字跡看著也很眼熟,正是胡掌柜的筆跡。
以往胡掌柜給他來信,通常都是畫作已經售賣出去,給他寄畫稿費過來。這一年以來,他一副畫作的畫稿費約莫是十兩至二十兩不等,兌換成銀票隨信寄來,也不過薄薄一封。
但手頭這封信,卻明顯厚了許多。
賀枕書與裴長臨對視一眼,沒敢當街拆信。
二人帶著信回到家中,關好房門後,賀枕書才拿著信來到桌邊,將其小心翼翼拆開。
信封里裝著一封回信,以及好幾張面值五十兩的銀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