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夫郎的目光直白得猶如實質,裴長臨自然不會察覺不到。
他問:「又怎麼了?」
「我就是在想,你居然也有那麼生氣的時候。」賀枕書又笑起來,「你剛才還和人動手了誒,這該不會是你長這麼大,第一次與人發生肢體衝突吧?」
裴長臨思索一下:「好像是?」
「肯定是啊!」賀枕書道,「你以前情緒激動都難受,怎麼可能和人打架。」
裴長臨低低應聲,又問:「嚇到你了?」
「當然會嚇到呀。」賀枕書擔憂道,「那個林天逸看著也是個衝動的性子,他要是真的生氣和你動起手來可怎麼辦,你也不怕被他揍……」
裴長臨:「……」
「他一介書生,我還打不過他嗎?」他語氣略帶不滿。
賀枕書抬起頭來,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。他盯著裴長臨看了好一會兒,才喃喃道:「裴長臨,你知道自己變了很多嗎?」
裴長臨:「哪裡變了?」
哪裡都變了。
天哪,這還是那個被同鄉罵拖累罵廢物都不計較,連還嘴都不會的小病秧子嗎?
他居然要和人家打架,還覺得人家打不贏他!
賀枕書半真半假地嘆氣:「我都要不了解你了。」
「很難理解嗎?」裴長臨自然能聽出他只是說笑,笑著道,「因為是你的事。」
因為是賀枕書的事,所以他才會特別生氣,特別想替他出氣。
「不難理解。」賀枕書被這一句話哄得心花怒放,仰頭在對方唇邊親了一口,毫不吝嗇對他的誇讚,「你今天特別厲害,如果不是你,我就要攤上大麻煩了。」
裴長臨安然收下了誇讚,但並不滿足:「這麼大的功勞,只有這點獎勵嗎?」
「……這是一部分獎勵。」賀枕書耳根紅紅,「剩下的,等晚上再……」
少年的聲音細若蚊吟,裴長臨被他勾得心痒痒,低下頭來:「那我先收點利息。」
溫柔的親吻旋即落了下來。
裴長臨在這檔子事上,並不總是溫柔的。
又或者說,溫柔只是他用以迷惑別人的表象。
他總是以一副溫和的姿態開局,先在賀枕書唇上輕柔舔舐,待他放鬆警惕,鬆開齒關,方才長驅直入。幾個呼吸下來,賀枕書便漸漸喘不上氣,舌尖被吮吸得發麻發癢,想往後躲,又被更加用力的禁錮在方寸之間。
賀枕書被他全然掌控著,身體不受控制地發軟,眼底泛起濕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