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枕書道:「我去吧。」
醫館拿藥要帶著大夫開的藥方去大堂的藥房,而那工匠先前傷勢緊急,進醫館時沒登記也沒拿號,如今要在醫館住下,也還需去大堂將手續補全。
賀枕書陪著裴長臨在醫館住了幾個月,做這些事可謂輕車熟路。
他伸手就要去接那藥方,薛大夫睨他一眼,沒把方子給他,轉而一把拍在裴長臨胸前:「哪有讓個小雙兒去跑腿的,你去!」
裴長臨沒想太多,只是笑了笑:「我去就是。」
裴長臨拿了藥方走出院子,賀枕書的視線下意識追隨著他往外看去,薛大夫伸手在他面前揮了下:「回神,又不是要分開多久,不至於。」
賀枕書抿了抿唇,忙收回目光,有點難為情。
他也覺得自己今天似乎有點太粘人了,以前明明都不會這樣的……
真是太久沒見面的原因嗎?
薛大夫與賀枕書認識這麼久,早把他當孫兒看待,此刻見了他這反應也沒笑話他,只是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:「小書,來,去我那兒坐會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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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要緊急進行手術的緣故,今日來找薛大夫看診的病患大多都已經被分給其他大夫,或是被勸回家明日再來。
薛大夫的診室外難得沒有病患等待,他將賀枕書帶回診室,示意對方在診桌前坐下。
見薛大夫拿出把脈用的腕枕,賀枕書疑惑地眨了眨眼:「薛大夫,我沒生病呀……」
「知道你沒生病。」薛大夫將腕枕放在他面前,悠悠問道,「但你這段時間就沒覺得身體有什麼異樣?比如睏倦,疲憊,或是噁心想吐?」
「好像是有一些,但……」賀枕書的話音戛然而止。
他忽然理解了對方話里的意思,周身一凜,心跳也頓時快了幾分:「我、我這是……」
薛大夫含笑道:「手伸出來,我瞧瞧。」
賀枕書是個雙兒,怎麼會不懂薛大夫問的那些症狀意味著什麼。
只不過,他所有的症狀都很輕微,大多被他當做心情不佳,或受天氣影響,並沒有結合起來想過。
賀枕書小心翼翼伸手給薛大夫診脈,極度緊張下,就連呼吸都不自覺放得很輕。
薛大夫的神情倒是輕鬆,一邊給他診脈,還一邊念叨他:「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粗心,你那孕痣的顏色都變得那麼深了,你們當真一點也不曾留意到?」
「沒……」賀枕書乖乖低頭挨罵。
他平日裡本就不太注意這些,若是裴長臨在或許會留意到,但很不巧他們這段時間又沒住在一起……
「薛大夫,我真的——」賀枕書正想詢問,診室大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。
裴長臨此生多半都沒有如此沉不住氣的時候,他大步走進診室,急切地問:「薛大夫,我夫郎怎麼了?生病了嗎?」
「誰說來診脈就是生病,你們這一個個的,也不知道想點好的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