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枕書嗓音低啞:「什麼?」
裴長臨卻不肯明說:「到時你就知道了。」
賀枕書都要被他氣笑了:「這種時候,你還在給我賣關子?」
「不是賣關子。」裴長臨道,「是想讓事情有了定論之後再告訴你。」
賀枕書:「可是……」
「阿書,我向你保證。」裴長臨輕聲打斷他,「我一定會讓壞人付出代價,你受過的委屈,都會一一得到償還。」
他將少年摟在懷裡,手掌在對方腦後溫柔撫摸:「相信你夫君,接下來的事都交給我,好不好?」
賀枕書嘴唇緊抿,眼中忽然蒙上了紅。
是啊,他現在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。
他不再需要獨自面對這一切,也不再需要獨自擔憂和懼怕。
如今的他,有人可以相信,有人可以依靠。
賀枕書緊緊攥著裴長臨的衣襟,被那熟悉的氣息包裹著,卻只覺心頭酸澀不已:「那我……可不可以哭一下呀?」
「當然可以。」裴長臨親吻著他的髮絲,「在我面前,你想做什麼都可以。」
賀枕書聲音發著抖:「不會影響到崽崽嗎?」
「沒關係,崽崽已經睡著了。」裴長臨將他腦袋按進肩窩,溫聲道,「哭吧。」
「嗚……」
竭力壓抑著的情緒終於在這句話之後被徹底釋放,少年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,裴長臨的衣襟很快濡濕了大片。
大雪無聲飄落,車輪碾過泥濘的石板路,掩蓋住了那聲聲泣音。
.
二人回到家時天色已近黃昏。
賀枕書這一路仿佛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哭出來,哭到最後甚至有些脫力,只能讓裴長臨抱著他下馬車。裴長臨脫下外袍將人整個裹住,下馬車時,還收穫了好幾道由馬車夫投來的,責備一般的眼神。
裴長臨頂著對方那仿佛能化作實質的視線,抱著自家小夫郎走進巷道,聽見身後馬車駛離的聲音,才悠悠嘆了口氣:「希望明日城中不會有我打罵夫郎的奇怪傳聞傳出來。」
「應該不會吧……」賀枕書哭得雙眼通紅,說話時還在止不住地小聲抽氣,「這巷子裡又不止住了我們一家,他不會認識你的。」
他話音剛落,迎面走來一位背著背簍的少年,詫異地看向他們。
這是住在附近賣貨郎,專賣些針線蠟燭一類的日用品。
二人在他那兒買過幾回東西,平日在路上遇到,總會和他們打招呼。
可少年這回甚至沒敢向二人搭話,偷著瞄了他們兩眼,便低下頭忙不迭跑了。
裴長臨:「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