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清望著他,他神色淡漠,透露著不為人知的疲憊,以及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看破的急躁。哪怕他始終冷臉待人,可他心海翻湧,早就到了極限。
與龍師斡旋…再加上持明存亡的重擔,他早已喘息不得了吧?
幼清放下手臂,問:「丹楓,你的意思是,這三種方式,你都要試一試?」
「不錯。」丹楓道,「此事若成,恩情似海,不論星海無垠,持明一族,湧泉相報。」
幼清指著那個雕塑說:「之前聽你和我說這位雨別龍尊的故事,你們雖有各自的人生,但行事作風上卻很相同呢。」
「雨別非我…亦是我。龍尊傳承,世世代代…」丹楓的聲音飄渺得很不真切,「不可斷絕。」
幼清嘆氣,「受人之託,當然要幫人幫到底啦,捏造生命對我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,難就難在讓你們現在有的持明能夠自行繁衍,景元給我借了個工造司的工廠,現下看來,並不適合接下來的工作了,我看丹鼎司有不少大夫,龍尊大人能不能借我一間屋子?對了,我還要一個你們的持明卵,我會儘量保證它的健康,但是我要帶它走。」
「用於方案二?」
「嗯哼。我看你們的持明卵都是一人一個的,屆時新生的小持明應該也會很像那個人吧,你要不要和快要蛻生的持明商量一下?」幼清攤手道,「為君之道,不可行霸道,還是不要太專斷獨裁了,那些龍師中可有你信任的人?和他們也商量一下吧?」
海風習習,不知怎麼的,幼清發現丹楓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,他長舒一口氣,像是在冷靜頭腦,過了會兒,他道:「有的。這座塑像便是他…或說之前的他出資建立的,他始終…」
持明並沒有父母兒女,但是丹楓還是用了這個詞:「待我視若己出。」
「那太好啦!要我陪你一起去嗎?」
丹楓頷首,她感覺自己又飄了起來,腰上纏著他的大尾巴,她飛在旁邊,歪著腦袋問:「龍尊大人也會這樣拉著別人飛嗎?」
不,他只這麼帶過她和幼時的景元,若是旁人,恐怕要讓他用水牢囚之,對待客人不能太粗魯,他便用了自己的尾巴,不知為何,做起來十分自然,興許…是因為她長得有些小巧,且龍之一物,也習慣如此對待同伴吧?
幼清想說自己其實會飛,不過他像自己的爹爹那樣用尾巴帶著她騰雲駕霧,她還覺得挺懷念的,便沒再多話,而是用手摩挲起他的長尾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