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怪不得…」幼清傾倒茶湯,與他說,「你們戰事吃緊,但家中倒是一派太平呢。」
「畢竟這裡是羅浮,並非曜青。羅浮作為艦隊之首,自然要照顧四方,不會無止境地征伐。但巡獵的永不停歇,仙舟艦隊追逐豐饒餘孽到星海之邊界,不過此前也有孽物大舉來犯,我們自然希望不要再出現這種事。」景元神色嚴肅了些,「若真會如此,你早日離開。」
幼清並不在意戰爭,即便現在開戰,她也不會一走了之,便說了句:「這不是還沒出這樣的事?」
正在閒聊,廳內燭火熄滅,光芒聚攏,幼清看向台上,今夜是小姐書生的戀情戲,台下都是年輕男女,唱腔也現代了許多,雖說脫胎戲曲,可與舞台劇沒什麼區別,幼清還是第一次看這樣又古又新的東西,目不轉睛地盯著,這齣戲景元已經看過了,他吃著桌上的零食,偶爾看向她,台上正在互訴衷腸,幼清見男女演員湊在一塊,嘴唇都快黏上了,幼清躲開視線,低聲吐槽:「哪有這麼奔放的富家千金呢?」
景元笑了一聲,顯然是聽見了。幼清不再看台上,把他們的歌聲台詞都當成了背景音,為了不影響別人觀看表演,她還抬著椅子,靠近他坐下,景元道:「白珩都帶你去哪玩了?」
「演武場、長樂天、星槎海,還有綏園。本來說要帶我去曜青的,但鏡流不同意,我也怕走太遠…」她頓了下,把擔心他和丹楓的事吞下肚子,「她還開星槎帶我去了外面轉,但是半路星槎沒了動力,我倆差點飄去外太空…」
景元掩唇而笑,托腮看著她,陷入回憶,「白珩姐有次帶我去曜青玩,正逢曜青將軍帶新兵軍演,他們那處的工造司做的演習金人是從朱明仙舟買來的,十分野蠻,白珩帶我扎進了敵營深處,我們倆屍山血海闖出來,灰頭土臉的,和終點的曜青將軍大眼瞪小眼…」
「結局就是你這個來自羅浮的小驍衛勝了,嘶,他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?」
「好歹我也在演武典儀上拔得頭籌。」景元抱著胳膊說,「輸了更丟人。」
「那位曜青將軍怎麼說的?」
「那位勇武且寬和,我受了褒獎,不過白珩嘛…」景元壓著桌子和她耳語,「聽說被剋扣了飛行士的薪資,窮哈哈地過了兩個月,只能到羅浮跟我師父蹭吃蹭喝了。」
他和她說著白珩帶他玩鬧的趣事,幼清聽得津津有味,實際上,和白珩在一起,景元的事她也說了不少,與景元所說多有重合。
方才景元問她白珩都帶她玩了什麼,幼清隱藏了一件事,那便是白珩說到景元不足十歲便拜在鏡流門下,劍都舉不起來,還要揮劍一千次、一萬次,每次揮完,整個人都像水洗的一樣,白珩可憐他,時常帶他出去吃飯,才不至於讓景元縮水。
白珩說起景元一手一個大雞腿,吃得滿面油光,奈何還小,胡吃海塞時就像餓極了的小貓,呼嚕呼嚕的…幼清聽得特別入迷,不禁問:「那有沒有畫片?」
「你說的是公司的新玩意吧?仙舟和公司有聯絡,但並沒有那樣深,很多好東西都沒地方買,我自然也沒用過…」白珩托著下巴說,「要是你能鑽進我的腦子看就好了,景元小時候頭髮蓬蓬的,從後面看就像一隻炸毛的小白貓…」
「其實…」幼清吞咽口水,「我可以去你的記憶中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