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達神策府,幼清遲疑地看向他,「丹楓,你不同去麼?」
「門外相候。」
丹楓一來,裡面便會告知羅浮將軍,如今丹楓並不想面對騰驍,既然龍尊已經到了,幼清便得到了這個面子,貿然詢問興許不妥,但幼清曾救過景元,也算是仙舟雲騎的恩人,騰驍未必不會告知。
幼清緊張地邁進神策府,騰驍身披甲冑,一身武將裝扮,可桌上書冊文牘高高壘起,幾乎要把將軍大人蓋住了,見她來,騰驍還是從書山文海中抬起頭,略帶疲倦道:「是你啊。何事?」
幼清抿抿唇,回:「許久沒有鏡流與景元的消息,想問問將軍大人是否知情。」
周圍人露出「就這」的表情,騰驍身側的策士都不免開口:「鏡流乃是羅浮劍首,景元十四歲演武奪魁,怎會有差池?」
幼清一下不好講話了,她低著頭,騰驍抬手讓策士止聲,起身道:「憂慮友人,人之常情。他們激戰正酣,恐怕無法報平安。還是說,你有其他要事?」
幼清看著他身旁的狐人策士、持明護衛,又看了看守在門口的雲騎,幼清咬咬唇,還是道:「前些日子,我在播狐人幻戲的茶樓見到一位雲騎…他現在如何了?」
「十王司,問監。」
「他要死了,是嗎?」
「他已死。如今不過是一副軀殼。」騰驍聲音沉沉,「只待十王司判決。」
「那…」幼清問,「十王司是什麼樣的地方?想必我這閒雜人等不能輕易入內吧?」
「你想去探望?」騰驍微眯眼眸,「那位雲騎兵士不過是景元的同窗,與你有何牽扯?」
幼清咬唇,氛圍凝重,大家警惕地望著這個外人,畢竟魔陰身同是豐饒的「神跡」,對魔陰身感興趣,再加上她的藥師身份…她再多說下去,就讓人不得不懷疑她與豐饒有什麼牽扯了。
她遲疑地看著騰驍,現下胡編藉口更是雪上加霜,不如直接說出真實的想法…
「當時,景元也在,是他親手制服的同伴…我怕,我怕…」
怕事事累積,沉在他心底,變成沉疴頑疾。
既然魔陰身是豐饒的詛咒,那便是疾病,持明的危機能迎刃而解,那魔陰身是不是也能…
騰驍靜靜凝望她。她目光真誠,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,再加上他確實有暗自確認過她的身份…
一個樂善好施、行俠仗義的巡海遊俠,善緣累累,就連公司那邊都對她的品行讚不絕口。接觸過她的憶者都不能從她的回憶中找到一片污濁,她是那樣赤誠、善良、溫柔,像一塊無瑕美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