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清趕緊調轉方向,錯開了那個人的刀刃,那金魚也停在他身邊,幼清在天上望著他,他身上沾染血污,頭髮也沾著灰塵與血液,衣服破損,上半身裸露了不少受傷的皮膚,在他周圍布滿仙舟機巧,他目光凜冽,一身殺氣,聲音低沉得不像話:「何人?」
雨林潮熱,仿佛將人都粘在空氣上,令人喉嚨粘連。
她張張口,還是說出了那個最好用的名頭:「巡海遊俠,幼清。」
對方審視著她,隨後徹底收起刀,他拾起一把工具,側頭道:「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,遊俠。」
「我見過你這樣的衣服…」幼清湊近道,「莫非,你是工造司的匠人?」
聞言,男人回頭,再次與她對視。
「我沒在羅浮見過你,你是哪艘仙舟上的?」幼清舉起騰驍的軍帖,和他道,「這個匯報損失的帖子是你寫的嗎?你為什麼沒有跟著大家離開?」
他沒有回答任何問題。
但他排除了她的危險性,就這麼背對著她叮叮噹噹敲打起來,幼清落在地上,看著規規矩矩坐了一圈的金人,她似乎明白了什麼,問道:「你在這裡修機巧?」
他還是不理人。城
幼清耐心地追問:「就你一個?是不是有點危險?有人來接你嗎?」
男人並不言語。
幼清叉腰,「哎,你這人怎麼不講話?」
他冷冷瞥向她,然後…
叮哐、叮哐。
「哎!你好會氣人啊!」幼清舉著拳頭控訴起來。
這人一身肌肉,尤其是手臂和胸膛,但整個人並不壯,反而莫名有些單薄,汗水、血水在他略顯蒼白的皮膚上橫亘,如同一條蜿蜒而沉默的河,他那沾了塵灰血痕的發被一根枯枝松松挽著,看起來格外落魄,奈何他的背十分挺拔寬闊,比起落魄,他更像是困在這的一座無言之山。
他用手臂上的繃帶簡單擦拭額頭上墜落的汗珠,沙沙的痛處在他眉與眼瞼錯開,他渾然不覺,仍舊在勞作。幼清看著他髒污的繃帶和衣物,最終還是於心不忍,從胸口取出她帶著花香的小帕子,放在他面前。
他抬頭,對上她有些別扭、卻溫暖異常的雙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