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知道,去吧。」
景元扶著幼清的背,與她一同離開房間,臨走前,景母還帶著笑和丈夫講話,比他來時的灰敗臉色好太多…
定是幼清的治療起了作用。
他的手滑到她的腰間,幼清仰頭看他,他目光沉沉,不知在思索什麼,等到兩個人走到他的房間,景元才醒了過來。
連廊沒有人伺候,景元也沒有伴身的侍從,他們不必遮遮掩掩。
他推開門扉,另一隻手還勾著她的腰肢,幼清瞧瞧客房,又看看他,景元已經沒有再思考禮儀的事了,他抵著門框,卸下一身偽裝,整個人都顯得疲憊憔悴,他鬆開她,抱著手臂,有些無助地靠在門上。
「幼清…阿娘她如何了?」
「別擔心,明日我再想想方子。」幼清輕撫他的胸口,安慰,「不要急。」
「我知不該再勞煩你…」景元深吸一口氣,輕聲道,「可我現下只願意信你。抱歉。」
「無妨。我不覺得麻煩。」
他瞧瞧她手腕上的鐲子,垂著眼,又輕輕和她說著:「抱歉,是不是又讓你操勞了?」
幼清一陣心疼,她搖搖頭,景元推門道:「多謝你,照顧我與母親。」
幼清扶著他回到房間,她俯身揉揉他的臉頰,他像是被抽光了力氣,軟軟地埋在她的掌心,幼清給他解著衣物說:「不要怕,你先好好睡一覺。時間還長。」
時間還長…於長生種而言,時間確實長得過分。可他現如今怎麼覺得時間這樣短…短得讓他恍惚。
他忽然想到那次看到雲騎演武的午後,雲騎軍聲勢浩大,氣勢如虹,他是如此傾慕。
可戰爭太殘酷,時間又太殘忍。
景元短暫地遺忘了幼年便沸騰起的熱血,他感到了異常的無力與疲憊,甚至開始懷疑他的一意孤行是否是正確的。
加入雲騎後,陪伴父母的時間少了…在外遠征,和喜愛的女孩也是聚少離多。而得到的回報…那些俸祿與地位,又不是他心中所想。
一回到家,就如同卸下所有防備的幼蟲,蜷起自己的肉體凡胎,再也無法像在外面那樣堅強了。
在他出神的時候,幼清已經幫他弄好床鋪,她叉著腰問他:「怎麼樣?還要喝水嗎?」
景元搖頭,「不必,長久以來…都辛苦你了。」
「我想這麼做嘛,如果我生病了、累得直不起腰,你會不會照顧我?」幼清解開他的髮帶,撫著他的臉說,「你給我鋪床、帶我吃飯,我可不覺得麻煩你,反而很得意呢。你就好好享受我的照顧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