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。」他懂事地點點頭。
說罷她就沒了蹤影。
景元也沒帶衣服出來,將外衣脫了,便起身為她整理臥室,等一切收拾妥當,藥也來了。
抗拒少了許多,他端起藥碗,幼清吹了口氣,藥便溫了,景元一飲而盡,只是苦得皺了皺眉,他放下藥碗,幼清又給他倒上溫熱的清水,景元沖了衝口中的苦味,這才躺回床鋪,蓋上了被子。
時間還早,但幼清希望他多睡一會兒,所以剛到酉時便給他灌下安神的湯藥,不出一炷香他便能安眠了。
她趴在床上,擺弄自己的仙家機關,景元側頭看她,伸手揉了揉她的背,幼清扭過頭來,收起手里的玩意,湊近道:「怎麼了?」
他眨了眨眼,幼清翻過來躺好,張著胳膊,等他靠在懷裡才說:「這樣睡舒服麼?」城
「嗯。」
幼清勾著他的髮帶,將它解開放在一旁,她低頭蹭蹭他的發,他同樣在蹭她。幼清捏起一簇他的髮絲,給他編著小麻花辮,他貼在她的脖頸,手背在她的皮膚上滑動,幼清吃癢,咯咯笑著,景元也露出笑容,兩手摟上她的腰,合著眼睛躺好,幼清在他頭頂說:「明天停藥試一試?若能睡好,便不必再服藥了。」城
「聽你的。」
幼清道:「那也得看你的身體恢復如何了,哪能都聽我的呢?」
景元卻說:「都聽你的。」
幼清軟綿綿地貼向他,兩手揉著他的發和肩背,他向她融去,呼吸撲在鎖骨,幼清用指尖去勾他的鼻尖和臉頰,他往她的胸口埋去,片刻過後,景元已然沉入夢想。
被他這麼抱著,膝蓋就到他的腰,幼清用兩條腿夾著他,努力將他的上半身團團摟住,她拍著他的背,偶爾也會為他哼歌,這次她潛入景元的夢境,那些殘酷的景色消散不見,唯有一處後花園,小景元坐在一個矮矮的板凳上,兩手托腮,昂著腦袋等待母親的投餵。
幼清藏在樹後,瞧瞧觀察著他的夢。
也不知在吃什麼,景元小小的背影左右搖晃,景母梳著髮髻,和丈夫相對而坐,夫妻倆手中剝著殼,有說有笑,景母向景元張開手臂,問:「阿娘抱你,不是更方便吃?」
景元搖頭:「我已經長大,無需阿娘抱著了。」
夫妻倆笑做一團。
景元乖乖坐著,父親養的幾隻鳥落在他的頭頂,他抓了一把鳥食撒在地上,看小鳥過去啄食,他伸手摸了摸小鳥的腦袋。父親揉揉他的頭,景元說要教一旁的八哥背詩,於是用食物去引誘八哥,奈何大鳥並不理會這個小豆丁,這麼看起來,仙舟的八哥都大得出奇,足有半個景元那麼大。
「景元,你現下都會背什麼?」
「經史子集背得差不多了,我現在在背臨川先生的詩呢。」說著就搖頭晃腦地背起來,八哥嘎嘎叫了兩聲,打斷了他的背誦,景元有些惱怒,和鳥比著誰的聲音大,一家人其樂融融的,幼清輕笑,抱著裙擺坐在台階上,遙遙望著他們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