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有一字:善。
他緩緩鬆了口氣,騰驍明了此事,就代表羅浮會有所準備,即便豐饒聯軍大舉來犯,他們也不會被打得束手無策。
事情畢竟還未發生,他寬慰半天幼清,等心沉下來後,他也開始寬慰起自己。
倘若事情終要發生,那麼事在人為,他會掙扎掃出一條生路。盡心竭力,仍避免不了失敗的結局,那景元坦然接受。
景元撩開簾幕,見幼清蜷在床上,咕嚕嚕地吐著泡泡,他不禁一笑,掀開背角躺在她身邊,把她摟入懷抱。
與其擔心還未到來的厄運…不如珍惜當下,珍惜眼前人。
抱著她,緊繃的神經全部放鬆,睏倦、饑渴、疼痛一瞬間將他包裹,為了抵抗這些,景元握住她的肩頭,將唇抵在她裸露的脖頸,輕輕含住了她微涼的皮膚。
幼清輕哼一聲,用手去觸碰啃她的壞人,摸到他毛茸茸的腦袋後,幼清又收回雙手,隨他含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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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啟航還有一段時間,得知他們幾人合力炸了一顆火化行星,又打得豐饒孽物潰不成軍、抱頭鼠竄,雲騎們對他們幾個的仰慕溢於言表,一大清早便熱情地邀請他們出來吃酒。
可惜宴席散去,只有應星和鏡流算得上清醒,他倆也是簡單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。
白珩睡死過去,丹楓打坐打到呼吸都淡淡的,至於景元幼清那處…兩人都沒現身,大概是睡在一起,他們也沒去打擾。
鏡流揮劍數萬次,兩臂陣痛,吃飯時都疼得皺眉,應星也受了重傷,雖有幼清的幫助,可這座用以安營紮寨的中轉行星依舊空氣稀薄,睡不安穩,吃得也是米粥,應星捂著額頭,起身想要回營地休憩,鏡流見他搖搖晃晃,還起身用手託了一把,應星的手臂壓在她的手心,他側過頭,道了聲謝,也沒再矯情,就這麼被她攙扶回去了。
一進屋,鏡流便見丹楓慘白的臉,她緊皺眉頭,伸手試探丹楓的鼻息,丹楓陡然睜開雙眼,見是她,又合上眼睛,淡淡道:「鏡流。」
「你如何了?」
「無妨。」
丹楓對誰都是這樣說,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他氣色不佳,像是害了一場重病。
鏡流想起他贈予的大轉回魂丹,便從懷中取出,捏出丹丸放在他口中,丹楓皺眉,向後躲去,鏡流卻借著他張口的空隙,一下將丹藥推進他的嘴裡。
丹楓咕咚吞咽,皺眉道:「用不上丹藥,打坐調息便可恢復。」
鏡流將支離戳在身邊,找了個位置落座,應星也坐在她對面,手裡擺弄著一個機關,心不在焉。
意外的,她在這不可一世的匠人眼中看到了一絲愧色,鏡流挑高眉毛,應星察覺她的視線,眉頭一鎖,仰著下巴問她:「怎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