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何意?」
「我不是還見過虛無星神?」幼清長嘆,「此前受心魔侵擾,或許也與虛無的命途有所重合,豐饒亦是如此。在迎戰時,我便有這個想法,對戰倏忽後,這個念頭便揮之不去。」
「我想找到藥師,用斷情斬斷與仙舟的種種因果,令仙舟天人從長生的苦痛中解脫出來。這樣一來…就不會再有孽物覬覦豐饒神跡攻打仙舟,仙舟馳騁星海,也可繼續追尋巡獵的命途,除盡宇宙間的孽物。」
「找到祂…」景元喃喃道,「如何找到?又如何斬斷因果?」
幼清已經依靠自己找到了答案。
她道:「我有五六成的把握。斷滅因果,我的劍能夠做到,如果做不到,我會嘗試除掉藥師。」
景元的眉峰緊縮,他搖了搖頭,雙臂收攏,靠著她說:「你並非星神,如何殺死藥師?」
「所以我想,得你准許,開闢古海。借用建木的力量,我可以繼續修煉,補足我散失的修為。」
城
「借用建木?如何借用?」
「我會吸取建木中所有豐饒的神力。」幼清平靜道,「建木沒有吸納濁物,不以血肉為食,是靈力最盛的造物,有了這股力量,我能恢復到全盛時期的狀態,再日益精進,不會太弱。對戰豐饒,並不以武力取勝,而是單純的能力的角逐,當我的力量勝過豐饒,我就有機會將其分解。」
但帝弓射斷建木,它如今只是一方枯木。不過…如果建木真的死了,那些孽物又何必過來搶奪。
景元望著水面,沒有言語。
過了一陣,景元才道:「為何要這樣做?」
這些事,對她百害無一利,她為何要如此,一個人以身犯險,嘗試超出常人認知的事情?
「我一開始還未下定決心,但騰驍任你為將軍,我就明白,今日不做,明日必然會後悔。」幼清鼻尖酸痛,撫著他的臉,喉嚨發緊,「見證仙舟的劫難,為了大義。但…也是為了你。豐饒神跡一日在仙舟之上,就要提防豐饒聯軍的威脅,仙舟又有這樣多的瑣事,派系繁雜,屆時你必然要穩固各方,再應對外敵,應顧不暇,我知道你很有頭腦,每次都能轉危為安,但…豐饒一日不除,仙舟一日不得安寧。」
「至少要嘗試一次。豐饒的誘惑於我無用,我的肉身已然飛升,雖有血肉,但不會被污染寄生,我已經習慣了單打獨鬥,無需庇護仙舟,我只身前往,對我而言反而是有利的情況。就算我的努力都無濟於事,我既沒有斷絕因果,也沒有殺死藥師,那我就回來,繼續這樣,與你一起庇護仙舟。」
「我已經沒有家了,積累善緣,完成修行,飛升成聖…這就是我的天命。有的時候,碰到的難題就是會很棘手,可我壽命漫長,我們家鄉有句古話,『幫人幫到底,送佛送到西』,從我結識鏡流,踏上仙舟,得知你們的困境時,我就覺得,開始的事情需要有始有終。這些想法不是一時片刻就有的,是我有些貪戀和大家在一起的時間了。」
景元聽後,背貼在桶壁上,忽而道:「清清,這裡不是你的家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