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國公爺的替身,清虛觀的張道爺,他如今掌著道錄司大印,還是太上皇當年親封的真人,京城的皇親國戚達官貴人都愛去清虛觀,平日裡說起張道爺,都稱他是老神仙,只有我們府上能叫他張爺爺。」
趙賀滿一通誇耀,滿臉都是「我們能叫他爺爺,我們驕傲」。
「只是這會兒都立冬了,山上也冷,如若不然,叫也好叫人帶著小哥兒去清虛觀看看。不過要我說,小哥兒已經有了他幾分神采,前途不可限量。」
他上下打量顧慶之,又道:「就是稍微有些瘦弱。不過不用擔心,我們老太君最是喜歡孩子的,也最會養孩子的,我們璉二爺跟寶二爺,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,看了沒有不喜歡的,您去看了就知道。」
林滿笑道:「榮國府辦事,我們林家上下沒有不放心,我們姑娘每每來信,也都是說老太君待她極好,兩位舅媽平日對她也是多有照顧,姐妹們待她也很是和善,又一處讀書做針線,日子很是愜意。」
「那是當然。」趙賀也跟著笑了起來,「當年老太君最心疼的,就是姑娘的母親,如今好容易接了姑娘來住,如何不好好待她?您只管放心,也叫姑爺放心。」
顧慶之總歸是有點先入為主的,他只覺得趙賀笑得過於浮誇了。
只是轉臉看林滿,他似乎是毫無察覺的樣子。
這也不難理解。
平常人只能做一年的巡鹽御史,林如海如今都做了六七年了。
大魏朝每年的稅收,鹽稅就占了三分之一,要是遇上災年,鹽稅能占到一半多。
而鹽稅這一塊,出產最多的就是兩淮鹽場,能占鹽稅的至少一半。
也就是說,林如海每年至少能過手國庫的兩成收入,誰見了不得屏息靜氣,好生伺候著?
而且這麼重要的位置,林如海一坐就是六七年,有史以來第一位。
顧慶之住在林府的時候,就聽見幾個管家跟林府養的清客私底下議論過,他們家老爺下一步就是入閣拜相,再不濟也得是個戶部尚書,然後下一步還得是入閣拜相。
有這麼個家主,林府眾人也是習慣了別人捧著他們了。
顧慶之稍微一走神,趙賀已經開了新話題。
「原以為你們要帶不少行李的,光拉行李的牛車就準備了三輛,沒想你們就帶了這麼一點東西。」
林滿的回應顯然是把他當自己人了,他是這麼說的,「都是一家人,人來了就行,難不成老太君還叫我們自己準備東西?再說人是要送進宮的,準備什麼都是白準備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