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監聲音小歸小,不過也沒避著他的意思,顧慶之立即又加了一把火,「草民是被賈家大房賈璉送進宮的,走了戴權的關係,塞了不少銀子,北安門的侍衛太監都有。」
皇帝冷哼了一聲,「戴權!」
想也知道皇帝生氣,皇宮進什麼人他都控制不了,萬一哪天戴權帶進來反賊呢?
顧慶之繼續道:「草民實在不知,榮國府做下這等事情究竟為何,林大人推舉草民去欽天監,又礙著他們什麼事兒了。」
皇帝沒說話,太監請示了一下,給他簡單解釋了內中緣由,「怕你見了陛下之後,勸陛下宣林大人回京。若是回了京城,林大人是必定要續弦的,也得過繼子嗣。榮國府就不是林大人唯一的岳家,有榮國府血脈的林姑娘也就不是林大人唯一的後代了。」
這個顧慶之是真的沒想到,但是太監這麼一提醒,他是真的通透了。
「不愧是榮國府,怪不得他們處處使絆子,就是想叫我先受不了鬧起來,然後他們順勢倒打一耙還要反咬一口。」
皇帝這會兒卻岔開了話題,道:「你說你會算天氣?」
顧慶之道:「今冬京城周邊無雪,明年的冬小麥怕是要欠收了,望陛下早做打算。」
皇帝雖然不種地,不過瑞雪兆豐年還是知道的,他沉吟片刻,道:「既然如此,你可願——」
顧慶之打斷了皇帝,「陛下,草民願去皇莊。」
顧慶之上前一步,語氣也激憤起來。
「草民原該是林大人和賈府聯名舉薦的,可如今因為賈府從中作梗,草民成了他們獻給太上皇的壽禮,草民不願頂著這個身份,那就不如去皇莊洗一洗。皇莊出身,跟賈府再無瓜葛,跟太上皇也無瓜葛,林大人的恩情草民是要報答的,可是賈府,哼——」
「草民自然也是要好好報答他們的。」
顧慶之覺得皇帝對太上皇是有怨氣的,但是不能明著說,至於理由,孝道最多占一成,主要還是還沒徹底掌權。
那他這麼說就會叫皇帝很感同身受了。
果不其然,皇帝呼吸都粗了三分,「全福仁,你去辦,送到朕的莊子上!現在就去!」
顧慶之便又給皇帝作了個長揖,「初五午後有大風,初七黃昏時分有雨,這該是今冬最後一場雨了,望陛下保重身體,切莫受寒。」
當然,十一月初五的風,也就三級左右,他打算給加到六級,初七的雨,原本是小雨轉中雨,他打算給加到大雨,再來點雷,冬天打雷本來就不是什麼常見的天氣現象,便於皇帝加深印象。
至於要不要再順路劈一下榮國府,顧慶之打算暫緩了,他們真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,一點高端手段都看不出來,還是簡單粗暴直接上門碾壓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