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近黃昏,夕陽給天邊照出了橘紅色的晚霞,很是好看。
太上皇站在大明宮門口,笑容很是扭曲。
「戴——」他才叫了一個字,立即就住嘴了,只是片刻之後又憋得難受。
戴權是他用了多年的太監,早就習慣了,尤其是遇上什麼事兒,總是要問一問的。
可如今……太上皇又憋了片刻,「叫戴權給朕滾過來!」
戴權很快就一路小跑到了太上皇身邊,從除夕到現在已經一月有餘,他瘦了一圈,加上年紀大了,臉上皮都掉了下來,也不像以前那樣,站在那裡就是通天的氣勢。
他現在佝僂著背,低著頭,完全是個普普通通伺候人一輩子的的太監了。
太上皇道:「這樣的晚霞,明天要下雨?」
要說狠顧慶之,戴權肯定是排第一的,畢竟太上皇充其量也就是被氣了一頓,無非就是從未有過的生氣體驗,戴權可是一落千丈,連宮外的家產的都沒保住。
他道:「依奴婢看,別說明天了,三日之內都下不了雨。」
太上皇從鼻孔發出一聲嗤,「不用你說,外頭的牌子上也寫了,未來七日都是晴天。」
戴權不敢說話了。
半晌,太上皇又道:「榮國府……真的試了他一個月?」
那這時候果斷是要拉著他們一起下水的,不管是想有個墊背的,還是所謂法不責眾,又或者本著看見別人慘,自己似乎就沒那麼慘的心理,戴權果斷道:「的確如此。」
「榮國府說那人是林家送來的,說是不好駁了林家的面子,這才求了奴婢,只求往宮裡走一圈,不求別的。榮國府還說一共試了他一個多月,沒見有什麼稀奇的,有時候還出錯,想他是個騙子,不知道怎麼入了林如海的眼,才求來了這個前程。」
戴權如今心有戚戚,不太敢說顧慶之是個騙子,只能句句不離榮國府,力求讓太上皇明白,他也是被榮國府騙了。
況且榮國府本身就不是什麼好貨,這些年他們惹太上皇生氣的事兒還少嗎?
果然,太上皇冷哼一聲,咬牙切齒道:「榮國府!」
戴權等了片刻,小心試探道:「要是叫奴婢說,皇上怕是想一點點從您手裡摳出內庫來。」
「他敢!」太上皇眼睛一瞪,「他做夢!他這兩日天天帶人來勸我,不就是想要皇莊嗎?還叫皇叔來勸我,我偏不給他。」
太上皇看著外頭夕陽和晚霞,「我倒要看看他怎麼下雨!」
第一天是宛平大興兩縣縣令上香,第二天是內閣大學士上香,第三天到了告老還鄉的功臣們上香,第四天是皇室宗親們上香,到了第五天,正好是二月初五,也就是出二月十一的天氣預報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