鴛鴦手一指大門口方向,「別的差事你再不用管了,守在門口就等他們三個,人回來了不論多晚,立即回報!」
問完這個,鴛鴦回到賈母院子裡。
賈母一下午都有點坐立難安的,還特別後悔,她覺得她衝動了。
首先這人找的藉口是送貢品的船,還是個下人,還敢在京城坐兩匹馬拉的車,就算是騙子,也不是一般的騙子。
其次送來的東西她也拆開看了,茶葉罐子依舊是景德鎮的手藝,茶葉是新茶,這才幾月?除了第一茬的嫩葉,還得坐上送貢品的船,不然不會這麼快到京城。
這人沒說謊。
還有那個風箏,賈母早年也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,這是貢品,這是百工坊的手藝,不會有錯。
她怎麼就被攛掇著叫人假冒黛玉,又叫人跟出去了呢?
原本好好的善緣,如今結仇了。
等鴛鴦進來,就看見滿臉不善的賈母在瞪她。
鴛鴦二話不說,直接跪了下來,「老祖宗,管事的說人還沒回來,興許是跟出城了。」
賈母冷哼一聲,只是如今冷靜下來,連鴛鴦也不是能隨意處置的,鴛鴦跟著她多年,她父母哥哥管著賈母在金陵老家的產業,根深蒂固啊。
況且鴛鴦做事的確是得力。
賈母沉聲道:「起來吧,別動不動就跪的。去看看鳳姐兒,王家跟都察院有些關係,叫她幫著打聽打聽。」
鴛鴦又去了王熙鳳屋裡,賈璉不在,王熙鳳正跟平兒吃飯,鴛鴦把事情都說了,王熙鳳笑著點頭應了,平兒一邊又拉著鴛鴦稍坐了一會兒,給她嘴裡塞了塊燉火腿。
等鴛鴦離開,平兒嘆了口氣,道:「也不知道怎麼了,如今這事兒是一件比一件邪乎。大過年的,先是車夫叫人打斷腿,去找戴公公打聽,消息就跟鬧著玩兒似的。家裡人心惶惶的,如今三個活人說沒就沒,怕不是撞邪了。」
「什麼人心惶惶的,慌的只有咱們。」王熙鳳沒好氣道,「外頭的忙著撈銀子,裡頭的姑娘太太們還歲月靜好呢。這也不可能是撞邪,指定是得罪人了。咱們也別管那麼多,反正你璉二爺也不在,差事也攤不到咱們頭上,天塌下來上頭還有兩位老爺呢。」
只是說歸這麼說,王熙鳳晚上依舊是失眠了。
她前頭回王家打聽消息,王家雖然也沒打聽出來賈府車夫的腿是叫誰打斷的,不過他們打聽出來兩個宮裡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