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玉活動了一個下午,晚飯自然是吃得挺多。
顧慶之答應了她要幫著林如海「行氣活血」,吃完飯就又來林如海屋裡了。
「林大人,還有件正事忘了說。」
林如海神情嚴肅起來,「顧大人請講。」
「你還得寫封信。」
「啊?」林如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,「寫信?給誰?」
顧慶之呵呵兩聲,笑道:「人家吳縣令把廚娘給你找回來。你得謝謝人家吧?」
林如海正要點頭,顧慶之又問:「布政使、巡撫和總督,哪個你比較熟?」
林如海也是多年當官的,顧慶之這麼一說,他立即就明白要幹什麼了,給吳縣令的考評加點分。
這也是正常官場交際,只是……
「布政使是去年年底才來的,那會兒我病著,未曾見過面。巡撫倒是能說上話,就是南直隸四位巡撫,能管他的那位我不認得。總督……有點不合適。」
「林大人,你也在官場多年了。」顧慶之一邊去拿紙筆,一邊嘆氣道:「我原想著不用提醒,你也能想起來的,可等了一下午,也不見你寫信,可是大病未愈,拿不動紙筆?」
說實在的,要是擱在以往,的確是不用顧慶之提醒,不過林如海確實是病了許久,又覺得自己快死了,精神緊繃,加上顧慶之來了以後,事事都不用他操心。
林如海是真的什麼都不用管,什麼都不用往心上去了。
但是被顧慶之這麼一說,他的確是有汗顏,怎麼連這個也忘了呢?
「又沒說不寫。」林如海小聲道。
顧慶之坐在他身邊給他磨墨,「他自己也得有點關係,知府給他的評語肯定是好,總督太大了,巡撫最合適。」
林如海嗯了一聲,拿著筆正斟酌字句呢,給不認識的人寫信,只能是尬寫了,但他畢竟是探花出身,就是尬寫,也不能丟了翰林院的臉。
這一斟酌就斟酌的有點久,半天也只寫了個孫巡撫。
顧慶之故意逗他,道:「不是吧林大人,這還要我教你不成?你家裡下人可被你內侄賣了不少呢,還有田地商鋪,大半都得吳縣令給你找回來。你麻煩人家這麼多,就寫封信唄。這事兒可不能拖。南直隸官員多,得讓上頭早點斟酌排位。」
被他這麼一激,林如海臉上有點掛不住,不過兩人的確是已經有了深厚的交情,又很是親近,林如海把筆往他手裡一塞,「你寫!」
顧慶之又笑了兩聲,「我寫就我寫,不過信封得用你林家的。」
這個也很正常,這是給他林家辦事兒,自然是要他林家出面的,送信的也得是他林家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