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咱們事先商量好——」顧慶之一頓,覺得事後林如海肯定是要留在京城當官了,再一想他也沒當過幾年京官,便又多說了兩句。
「陛下人挺好,也願意廣開言路納諫,不過要是有什麼爭議性比較的事情,最好是先跟皇帝私下商量一下。」
林如海眉頭微微一皺,顧慶之便道:「咱們有話直說啊,我都算你一服了,我肯定不能害你,你也別害我。」
不管聽幾次他這個論親疏遠近的方式,林如海都覺得扭曲,不過的確是叫人輕鬆了下來,他微笑道:「你知道我是御史出身的,御史嘛……」
適當的停頓,顧慶之也知道是什麼意思,雖然不是正經科舉進的官場,但是官場各個部門的刻板印象還是有的。
就比方御史的直言上奏,貼臉輸出,貼的還是皇帝的臉。
「還是要跟皇帝先商量一下的。」顧慶之婉言相勸,「也節省功夫,真要在朝廷上吵起來,你們是給皇帝表演耍猴嗎?也不利於升職,別說御史就不想升職。」
這麼久下來,林如海早就習慣了顧慶之這種直擊核心,完全不帶掩飾的說話方式,雖然偶爾還有些不好意思,不過這麼說起來,的確是暢快。
「我的確是想升職,不過前頭我還在都察院的時候,的確是有同僚,一路耿直的升了上去。」
「哦~那他能力一定很強吧。」
林如海翻了個白眼,笑道:「總覺得你不是真心的。」說完他嘆了一聲,「後來外放了。」
「所以說,做巡鹽御史我不如你,但是爭寵十個你也比不上我。聽我的——」顧慶之又拿出御前行走的牌子晃了晃,「先說服皇帝,也有利於政令實施啊。」
林如海笑了一聲,道:「我回去寫摺子了,我覺得你前頭說把兩淮巡鹽御史拆分很有道理,不如拆成五個。」
顧慶之忙把他拉住了,「三個,不能是五個,而且這事兒不能寫摺子,你這是拆同僚飯碗,只能私下匯報,不能留底子,而且也不能你先提,讓我先給皇帝通個氣兒。等皇帝來問你,你再說。」
林如海懷疑地看著他,「你才說做巡鹽御史你不如我。」
「的確,但是怎麼畫餅,怎麼讓人好好幹活,怎麼儘量減少結黨營私,我還是有幾分心得的。」
兩人一直說到天黑,直到林黛玉來敲門說:「父親,該歇息了。」這才勉強算完事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