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當我們賈家是冤大頭不成?」賈母是萬萬沒想到安國公竟然敢獅子大開口,「他也不怕骨頭戳破喉嚨。他不過一個新近國公,坐不坐得穩還兩說,他一人就想吃這麼些?他不配!」
屋裡一時安靜了下來,賈赦賈政雖然也陪著,不過沒一個說話的。
賈政如今是不順利到麻木,整個人不說是行屍走肉,但也沒什麼好奇心了。他低頭坐那兒一言不發。
賈赦有點別的考慮,他一直想分家,他還想知道他們榮國府如今還剩下多少銀子,所以也是一聲不吭,只想老太太氣憤之下,能多透露出點東西來。
賈珍翹了個二郎腿,也不說話,端著茶杯就等賈母拿主意,他面色蒼白陰沉,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出狠毒的味道來。
半晌,賈母嘆了口氣,似乎是下定了決心,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,好好的辦!也叫安國公看看,什麼叫四王八公,什麼叫老牌世家!我們的底蘊,是他這種乞丐出身的人一輩子都夠不著的!」
賈母說完,定睛凝視賈珍,「我也出五萬兩銀子,蓉兒媳婦是寧榮二府里外姓人我最喜歡的一個,這銀子是我的心意,好好給她辦葬禮!」
賈珍嘴角一扯,拱手道:「多謝老祖宗,如此,我那兒媳婦也該滿意了。」
這邊商量完,下午寧國府又派了管家去欽天監,這會兒就擇個五百兩的日子,第二天開始,寧國府吹吹打打的開始了秦可卿的葬禮。
葬禮一忙起來,也就顧不得別的事兒了。加上王熙鳳又去寧府管事兒,榮國府整個都懈怠了下來。
薛姨媽催薛蟠不停點的,「不行你就堵在街門口,他總得進出吧?你少帶些人,一個人上去他還能叫人打你不成?」
「他又不認得我,我也沒見過他,他怎就不能派人打我?」
薛姨媽冷笑,回頭叫道:「鶯兒!你陪少爺出去,你給那安國公送過銅板的,安國公必定認得你。再把香菱也帶上,你帶兩個丫鬟在身邊,他總該讓你近身了吧?」
薛蟠還有點遲疑,薛姨媽都恨不得上前扭他耳朵了,「你有點出息!寧府那邊要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呢,這麼好的機會,你又是外男,原該老實待著的,正好藉口出門。」
第二天一早,薛蟠就帶著兩丫鬟出門了。
只是堵了幾日,還真沒堵到人,一開始是因為顧慶之早上起得挺早,是按照正常上班時間去的欽天監,薛蟠是吃喝玩樂慣了的,他早上是日上三竿才起來,時間上就錯過去了。
後來是因為顧慶之盤算著這兩日皇帝要來,也就不怎麼出門了。
這天早上不是早朝的日子,皇帝掛了個後宮禮佛的牌子,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,帶著全公公還有尹恩立以及幾個侍衛,往安國府來了。
「他這宅子原本是朕給自己留的,有湖又有景兒,水雖然是暗渠挖出來的,但距離西苑這樣近,肯定也是西苑的水。」
皇帝興致勃勃出了宮,宮裡等著求見皇帝的大臣還納悶,「陛下都有安國公了,怎麼還禮佛?京里哪個佛會求雨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