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賢侄」
誰是他賢侄啊!
又往下看了兩行,賈寶玉臉色又由紅轉青了。
總結一下,顧慶之這封信就是告訴賈寶玉他報名縣試了,又問賈寶玉報名沒有。
信寫的是無比真誠,也完全沒有諷刺——賢侄不能算是諷刺吧?
賈寶玉啪的一聲把信收了,強行笑出聲,「安國公說他報名了縣試,還問我考不考,想同我一起去來著。」
屋裡一眾人頓時就輕鬆了下來。
就這麼糊弄過去了?
賈寶玉心裡一陣陣的僥倖,他這才發現他滿腦門子都是汗,背上也濕了。
當然不能這麼容易了,顧慶之不僅給賈寶玉送了信,還給賈政送了信。
而且為了保證賈寶玉的信先到,送信的下人去而復返,「誒呦,瞧我這記性,還有封給府上二老爺的,差點忘了。」
當然在賈家人眼裡,這人送兩次,是為了多要賞錢——這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。
兩封信幾乎一模一樣,除了稱呼,當然顧 慶之要管賈政叫賢侄也沒多大問題。
畢竟他是安國公,自己當家做主的,輩分本來就高。不過這樣賈寶玉就成賢孫了,就有點太過分了。
於是賈寶玉還沒平靜下來呢,就又被賈政的人叫走了。
賈政坐在桌邊,還算明亮的燭火照亮了他的臉,也照亮了桌上那封信。
賈寶玉顫了好幾顫,叫「老爺」的聲音都是抖著的。
賈政嘆了口氣,道:「桌上有安國公的信,你自己看。」
雖然一模一樣,但是賈寶玉怎麼也不敢說自己也收到了一封,更加不敢說這是安國公故意的。
「他說得不錯。」賈政總結道:「這些消息,單憑我是沒法打聽出來的。最近這四五年,宛平縣每年報名縣試的人不下兩千,最多一次考中秀才的人數是九人。你得好好讀書。」
賈寶玉比烏龜還安靜,賈政眉頭一皺,敲了敲桌子,「聽見沒有!」
「是,老爺。」
「你在京城出生,榮國府各種賦稅也從不拖欠,我還是朝廷命官,你是能在京城科舉的,總歸是比回金陵方便許多,況且金陵更不容易。你祖籍在上元縣,安國公說上元縣最多一年有四千人參加縣試,那一年考過三關最後得了秀才功名的不過十七人。江南科舉不容易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