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御書房,大臣跟皇帝肯定不是一個門進去的,順天府尹謝書峰等在前門,雖然聽不真切,不過裡頭的確是已經有了人聲。
這個點兒,幾乎是他一稟告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來,那肯定是陛下跟安國公,謝書峰微微調整了姿勢,瞧瞧什麼叫寵臣?
只要陛下信你,別說避嫌了,告你也叫你一起聽聽。
當然謝書峰也不覺得安國公會幫人會試舞弊,沒這個必要。
不管是明面上的出身——皇莊,還是他們私傳的乞丐,都是沒親戚的,別說五服了,九族他也沒有。
安國公縣試報名填的親族也證明了這一點,他家就他一個。
為銀子就更不可能了。
而且什麼人能說動安國公幫他溝通考場內外?謝書峰也想見見這人的,都扒上安國公了,求點別的不好嗎?
所以思來想去,謝書峰還是覺得,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,是為了把林如海拉下來,換成真正能作弊的人。
但是……這計策似乎也太明顯了些,他都能看出來,別人就看不出來?
不過考慮到明晚考生就要進場了,興許是想打個措手不及?
若是來不及查探,自然就得先換下來。
正想著,御書房裡又是幾聲笑傳來,謝書峰打了個寒顫,皇帝的確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,性子也溫和,可是笑……就還是挺佩服安國公。
謝書峰正想著,御書房的門打開了,卻不是叫他進去,這個謝書峰早有預料,他肯定是要等著眾位同僚們到了,然後大家一起進去。
屋裡走出一位太監來,手裡托著——雖然看不清字,不過看這個大小規格樣式材質,不用說,是御前行走的牌子,安國公的那一塊。
那太監把玉牌交給屋外守著的太監,「派一隊侍衛,去把林大人請來。」
謝書峰又是一聲唏噓,這還真嫉妒不來。
這個時候,跪在午門門口,由順天府通判看守的石大治已經有些不太好了。
說實話,他一個捕快,被賭坊設計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,他是咽不下這口氣的。
而且捕快嘛,世代相傳的賤民,朝廷又不給他們發俸祿,全靠他們平日緝兇查案抄家等等給自己找點收入。
所以沒案子的時候,他們也要魚肉鄉里欺壓百姓的,不然銀子從哪兒來?
咽不下氣,加上職業帶來的匪氣跟頭鐵,石大治也使了個計策,又故意說得含含糊糊,「安國公夥同手下科舉舞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