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別人是心情複雜,順天府尹的腿都有點軟了。這都什麼破事兒!
縣試!會試?完蛋了!
太監來撤了屏風,皇帝打頭笑了兩聲,屋裡氣氛緩和了許多。
無辜被牽連到的阮澤成跟何春開兩個抹了抹頭上冷汗,阮澤成道:「要麼先打他五十大板?民告官。」
順天府尹下意識便道:「民告官打五十,是說的越級上告打五十,多半是因為百姓對應該去哪個衙門告狀不清楚,傳來傳去才成了這個樣子。這人沒越級——」
順天府尹苦笑一聲,「宛平縣令是該要迴避的,正好告到我這兒了。不對!他怎麼敢告安國公?必定是有人指使。」
別的不說,這案子要是以石大治誣告安國公結案了,那他就悲劇了啊。
必須查!肯定有人指使!當然石大治也逃不了!而且既然不是會試舞弊,那這案子肯定就要落到他手裡!
顧慶之也出了個主意,「他說我帶小抄,他必定是認得我的,不如叫他認認人?」
這也算是查案子常用手段了,當下全公公又找了三個太監,跟顧慶之一起去後頭換了飛魚服,又把石大治叫了進來。
「你瞧瞧哪個是安國公?」
石大治自然是不認得的。
原本就跪著,自然是沒法繼續跪下來去的,死亡威脅加上前所有為的緊張,石大治哭了出來。
他也沒想能鬧這麼大啊!
「大人饒命啊!賤民是被人威脅,不告安國公就要殺了賤民全家!嗚嗚嗚。賤民一直敬佩安國公,若不是安國公祈雨,賤民家裡的田早就乾死了,賤民也是逼不得已!」
石大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連著幾個嗝兒,叫屋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喝酒了。
皇帝眉頭一皺,屋裡人也是面面相覷,這就更離奇了。
背後有人指使不奇怪,可縣試作弊,哪個失心瘋的會告人縣試作弊?還威脅告發人要殺他全家?
關鍵縣試作弊,除非作到第一,那就是報送了一個秀才,可別的名次,他就沒有功名,縣試通過,取得考府試的資格,府試通過,取得考院試的資格,院試過了才是秀才。
當然縣試作弊,也是有懲罰措施的,比方在這位縣令任期內不讓科舉。
雖然縣令的理論任期是三到五年,但京城這兩個縣,能做滿一年的都屈指可數,也就是說,就算告成了,安國公明年還能繼續縣試。
這人圖什麼?
而且這可是安國公,能不能科舉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。
這背後的邏輯,屋裡沒一個人能理順的。
「總歸……不能是因為醉酒後打賭打輸了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