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暄嘛,顧慶之也道:「赦老爺老當益壯啊。」
毫無意義的對話之後,賈赦拱拱手,道:「安國公很是威風啊,昨天寧榮街被人堵了一天,老太太還說要去告御狀。」
「真的?」顧慶之反問一句,像是忽然來了興趣,「她真要去告御狀?」
賈赦訕笑兩聲,「被我勸住了。」
「大老爺不愧是老太太長子,倒是母子連心啊。」
這話說得就讓賈赦覺得挺尷尬,他故意咳了兩聲,略帶著點責備,道:「上回安國公還說幫我奪回榮禧堂,怎得這許久也不見動靜。」
顧慶之越發肯定他叫自己兒子去勾搭鴛鴦了,今兒來不過是生裝假扮,以後就可以不用上門了。
「大老爺這話怎麼說的?前頭京里鬧得沸沸揚揚,陛下要讓奴僕多於一千人的人家多交人頭稅,這難道還不是個好機會?大老爺總不會沒看出來吧?你隨便上個摺子,只說願意帶頭削減下人,皇帝肯定有賞賜,說不定削的那一層爵位,又給你加上去了。」
聽見這個,賈赦眼皮子很是跳了好幾下,他的確是有點後悔了。
「再說削的又是榮國府的人,跟你大老爺有什麼關係?我竟不知道大老爺竟是如此重情重義又心慈手軟一個人,雖然被弟弟占了正房,但依舊怕弟弟吃苦。」
顧慶之說著就又嘆息一聲,用敬佩的眼神看著賈赦,「能投胎成大老爺的弟弟,上輩子一定是個大善人。」
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,誰受得了?
賈赦怒火中燒,只是依舊記得這個是安國公,是老太太都討不著便宜的存在,「安國公,你若是我,你也沒法上摺子的。前頭有北靜王帶頭,後頭還有世家看著,我若是上了摺子,就算日後能奪回榮禧堂,榮國府也要被人排擠的。」
「這我就不知道了。」顧慶之嘆氣道:「我一個皇帝寵臣,我哪裡知道排擠是什麼滋味呢?哦不對,我在榮國府的時候被排擠過,我知道排擠什麼滋味。」
這還不是報復?
賈赦忽然就想起他弟弟來。
當日安國公來賈家,一番如何教子的話叫他弟弟賈政差點把安國公引為知己,然後就被安國公狠狠踢了一腳,安國公可沒把他當知己,安國公就想把他當樂子。
他當時還覺得賈政是個傻瓜。
他如今是明白這是什麼滋味了。
賈赦猛地站起身來,飛快道:「還有事兒,先告辭了。」只是轉身走了兩步,他又想起自己是幹什麼來的,便又忍著不適道:「若是日後還有機會,望安國公不吝賜教。」
所以賈璉真的勾搭上鴛鴦了,不然賈赦哪裡來的底氣,只能是覺得賈家已經是他手中之物了。
只是不知道,是老太太先發現,還是王熙鳳縣發現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