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慶之去了書房,見林黛玉手裡端著茶杯,小口小口的抿著。
「說了一早上話,嗓子都有點啞了。」抱怨中帶著炫耀,很明顯她還挺開心的。
「去拿蜂蜜水來,還有胖大海羅漢果。」顧慶之一邊吩咐,一邊道:「我竟然沒提前想到這個。」
林黛玉沒順著他的話題往下,而是道:「有三個是來湊數的,下次應該就不來了,再上一次課,看看她們都是什麼水平,我想給她們分成兩個班。作詩也不是日日都能做的,人多了我也教不過來。一個月上一次就行。」
顧慶之頓時鬆了口氣,「一次就很好了,別累著。」
「哪有那麼容易累著?你這人,最近奇怪得很。以前還跟我說累點好,累點睡得好,人也充實,不會每天無所事事,還覺得我騎馬練習的不夠。如今干點什麼你就擔心。」
顧慶之心裡又咚咚咚跳了起來,他反差竟然如此之大嗎?他也不想的啊,他控制不住啊。
「那咱們去騎馬?」顧慶之故意道。
「明天要跟米姑娘放風箏去呢。」林黛玉眼底又升起了懷疑,「我若是胳膊酸了,我還怎麼放風箏?」
完蛋,又矯枉過正了。
不過林黛玉倒也沒在意,而是道:「你也歇了好幾日了,我今兒也知道正常人作詩是個什麼水平,等明兒我放風箏回來,你就該好好讀書了。四月還有殿試呢,府試也得提前,父親臨走的時候還專門囑咐我,要盯著你別叫你生事兒。」
「也不知道師尊什麼時候回來?」
「今兒都二十了,也考完了,上回你還說以往改卷子差不多十天出頭的樣子,送父親進貢院的時候,你嘆息說下次見面都要三月了,父親氣得想打你來著。」
林黛玉聲音越來越小,「你是不是病了?叫喬太醫來看看?」林黛玉揚聲叫道:「衛公公,衛公公,請喬太醫來。」
顧慶之沒攔住,他也沒想攔,請太醫來看看也好,免得他編出更加離奇古怪的謊話來。
就是北靜王這突來橫禍,雖然跟他不做人有很大關係,但是要沒他師姐,好日子興許還能過幾年。
林黛玉嗓子略有點啞,顧慶之索性也不說話了,很快衛公公就請了喬太醫過來。
林黛玉剛叫了一聲「喬太醫」,喬太醫就麻利坐在了林黛玉對面,笑道:「姑娘嗓子略有嘶啞。」他又一掃杯中之物,加上太醫對藥材敏銳的嗅覺,「如今這個就很好,稍稍喝兩天就行。」
林黛玉看著已經擺在自己面前的脈枕,斜著眼睛瞟了顧慶之一眼,站起身來道:「不是給我看,是安國公。」
顧慶之老老實實在林黛玉讓出的位置上坐下,手一伸,便回想著這幾日林黛玉是怎麼說他的,「有點記不住事兒。」
才說了一條,就被林黛玉打斷了,她輕輕在顧慶之背上一推,「你別說話,太醫號脈呢。他……除了記不住事兒,口味也有點改變,性子比以前古怪了,像是受驚了一樣,有的時候看起來忐忑不安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