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慶之點頭說了聲好,又抬頭看看天,吩咐跟著他的禮部眾人,「未來幾日不大可能下雨,早晚上香。」
一開始的安排也就這樣了,他們幾點開閘,又蓄多少水,這就跟顧慶之關係不大。
顧慶之先去住處洗漱稍做休息,等吃了午飯,待到臨近黃昏沒那麼熱的時候,彭安又帶他上了小舟,看了看水庫以及這一段的河道。
「從通州到京城這一段的河道,一共二十四道閘門。」
顧慶之還記得他當初坐船進京的情況,笑道:「得一段段關閘蓄水才能升上來。」
衛公公道:「太上皇那船進不來,也是因為水太淺的緣故,這邊河道雖然寬,但是水深不過小半丈,那麼大的船是進不來的。」
有個太監在這兒,彭安倒是沒那麼緊張了,他又道:「臨清這一段,當初修的時候,河底距離河堤也有快兩丈,只是這邊水不多,正如公公所說,水深也就小半丈的樣子,淤泥倒是快有一丈了,前幾日剛關閘斷水的時候,河工陷下去一個,直接就沒頂了。若不是腰上綁著繩子拽他上來,怕是要去閘口尋他的屍身了。」
彭安說完,還衝顧慶之挑了挑眉毛。
顧慶之大概也能猜到他什麼意思,「這挺難的。運河主要還是靠河水,若是用雨水把河道填滿,那得下多大的雨?別說稻草混著泥蓋的房子,就是磚石的房子也遭不住天天下雨。」
也的確是這個道理,彭安嘆了口氣,道:「大人說得是。」
靠著敬業的態度,和從不指導內行的作風,幾天下來,顧慶之跟其他人相處的也挺好。
清淤工作進展順利,顧慶之也就抽空去了海津鎮逛了逛。
海津鎮是入海口,又是三河交叉地,還是進京前最後一個城鎮,隔壁就是長蘆鹽場所屬的長蘆鎮,繁華程度自然不必多說。
甚至不少商戶擔心進了京城沒後台,又或者交不起崇文門的稅,把貨就出在了海津鎮。
顧慶之逛了幾日,倒也買了不少好東西。
比方給林黛玉的一個用奇形怪狀的小珍珠串起來做的荷包,小珍珠差不多就比紅豆大一些,這種品級是能放開給百姓用的,除了這個還有幾塊樣式新奇的手帕。
他還給林如海也買兩樣東西,一個是大蚌殼做的硯台,希望墨汁磨出來沒有海鮮味道。
還有個從海底打撈上來的花瓶,上頭有水草和各種海鮮留下來的痕跡,放在書房裡倒也挺別致。
這天下午,林黛玉收到了顧慶之來的信:還有兩輪就完事兒了,師姐跟師尊真的不來看看嗎?
林黛玉把信收好,叫了人來,道:「把這信送去安國府,看紀公公或者葉公公哪一位在,請他們把信送去宮裡,送到我父親手上,請他快些告假。若是他們都不在,就找門口的錦衣衛,托他們送進宮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