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嘲笑了一番賴家,有個比他們慘了許多的對照組,似乎他們也沒有很難過了。
接著便是暢享未來,兩人都是躊躇滿志的,打算帶著全家悄無聲息往南方去奔前程了。
只是原先這兩人背靠榮國府,這麼多年下來除了養尊處優,也養成了狐假虎威有恃無恐的性子。如今帶著大筆錢財往陌生地方去,縱然他們也知道要拉關係,可沒了靠山,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就會被地頭蛇吞了。
賈府里的中秋更是愁雲慘澹。
賈赦倒是挺開心,他女婿雖然只是個百戶,不過光聘禮就送了兩千兩銀子,他也難得跟迎春多說了兩句話。
「你也少看看那《太上感應篇》,給我那女婿多做點針線。伍家上頭沒有公婆的,伍玉華是一人打拼出來的家業,這樣的人家不好找了。」
「你看看你太太是怎麼過的,你可見我罵過她?你只管學她便是。你相公想做什麼只管依著他,他自己打拼的家業,他必定是不喜歡有人管著他,你只做小兒女姿態,不管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,有事兒只管問他。他年紀也不小了,家裡應該也有兩個人,你只當沒看見,你過你的日子。」
迎春微微皺了眉頭,這話跟二太太教她的不一樣,也跟她從小看到的不一樣。
太太過得尷尬,府里上下都說她管不住父親,也只知道奉承父親,又貪財吝嗇,全無主見,還不得人心。
二太太教她要把管家權拿在手裡,又說沒娶正妻前先有了妾是不合規矩的,叫她進門先要給那幾個妾看看臉色。
當然給人臉色,迎春也是做不出來的。
但她覺得二太太說的相敬如賓很是有道理,她是去做正妻的,自然不能像妾室一樣一味地討好奉承又陪笑阿諛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迎春道。
賈赦平日裡跟這個女兒也不親,自然也察覺不出她面色有異,聽她應了聲便丟在一邊,又跟桌上人笑道:「難得他中秋還送了節禮來,雖然出身不好,但也知道禮數,過完中秋就出嫁。」
賈家桌上就賈赦這麼一個高興的。
邢夫人都不高興,因為嫁女兒就得出嫁妝,這都是他們大房的銀子。
從高興排,賈赦排第一,從生氣排,賈元春就是第一了。
她原本滿肚子雄心壯志,想要掌握榮國府的,哪知道事情急轉直下,榮國府直接沒了。
她坐在桌上,一個個看過去,覺得這家裡是一個比一個不爭氣。
老太太當年管家的氣勢去哪裡了?當年把她母親壓得一句話不敢多說的手段又去哪裡了?
大伯——大伯從小就沒出息,不然賈家這麼好的背景,國公的嫡長子,他竟然只能閒散在家。
還有親爹,太上皇賞的官位都能給折騰沒了,那可是祖父臨死前求的官啊。他如今還想科舉?他都多大了?他也不嫌丟人,早幹嘛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