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本事逃不走的,就像四大奶媽,又沒奶了,除了賈家把她們供著,跑出就是要飯都要不到熱的,她們就不跑。
第二天一早,賈璉守在靈堂里,不多時就見迎春過來上香,等人上完香,賈璉把人叫到了後頭屋子裡。
「你再住一日,明天我送你回去。」
迎春飛快的一抬頭,立即紅了眼圈。
賈璉跟這個妹妹也沒什麼感情,他又不像賈寶玉,天天在後院待著,他要出門辦事的,他哪裡來的閒工夫跟姐妹們玩笑?再者他也沒賈寶玉那麼細膩的心,眼圈紅不紅的,他管這個?
但是伍玉華還有用,賈璉就得跟迎春解釋一通。
「這已經是父親能給你找到最好的人了。」賈璉耐住性子解釋,「這人無父無母,也無兄弟姊妹,家裡就他一個。你性子老實又木訥,被人欺負也不說,屋裡嬤嬤都能騎在你頭上。這等人家簡簡單單,免了侍奉公婆,更加不用跟妯娌小姑子相處,只用伺候他一人,難道還不好?」
迎春嘴裡喃喃說了兩句什麼,不過賈璉沒聽清。
「你說他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,又不著家。我問你,他是做什麼的?錦衣衛!他要查案子的,你叫他天天留在家裡陪你下棋不成?那功勞從哪裡來?官怎麼升?他又無背景,更無助力,所有的家產都是一個人奮鬥起來的,短短不過十年就到了正六品的百戶,這樣的人你還不滿意?」
迎春的頭越發的低了。
「至於跟妓子來往,這又有什麼?別的不說,就是你那寶兄弟,出去跟人喝酒,座上也是有兩個妓子相陪的。」想起賈寶玉,賈璉又是一聲冷笑,「你和該感謝老爺,至少這人不像你寶兄弟,喝酒還要戲子相陪。」
「你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。」賈璉板著臉,說得越發叫人難堪,「賈家也不是榮國府,你嫁不進高門大院的。就是當妾,你也進不去。你容貌一般,更不會討好人,你——」
迎春已經嗚嗚的哭了起來。
賈璉嘆了口氣,「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養成這性子的。賈家的爺們,沒成親前屋裡也有兩個人伺候的,你難道沒見過?你老爺屋裡多少妾?二老爺屋裡多少妾?」
「你看看咱們家裡,我那奶嬤嬤的哥兒想要什麼差事,也得請她娘來奉承你嫂子。那些管家們的老婆還有娘,頭一等的天天去老太太面前奉承,次一等的守在門口堵我。你那相公也是一樣。他請上司喝酒叫你作陪,這才是把你當一家人呢。你倒好,你把人推出去給相好的,回來還要埋怨人家品行不端。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!」
說到這兒,賈璉也有點心酸,賈家一路下坡路跑下來,他一樣也吃了不少冷眼,以前輕易能辦成的事兒,如今就是請人喝酒也不一定能成了。
「你還嫌棄人家說林姑娘?京里誰不說林姑娘?你們前頭說要辦詩社,不也是因為林姑娘出了詩集想跟人比比?怎麼,許你說,不許人家說?許你跟林姑娘比詩,不許人家拿你跟林姑娘比?」
「咱們不是國公府了,你也不能每日吟詩作畫,下棋彈琴,十幾個丫鬟伺候你的日子更是不要想。這人好歹還有個官身,你好好想想,這次回去好生過日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