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有林如海陪他吃飯也挺好,可……他來不是為了跟林如海吃飯啊。
所以還得想個法子。
這天天剛黑,顧慶之就又坐了馬車到了林家,林家幾個門都關了,顧慶之上前敲了敲門。
「是誰?」裡頭人問道。
「張用,是我。」顧慶之直接叫了名字。
裡頭傳來幾聲笑,門打開了,顧慶之吩咐馬車外頭等他,然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,「有件事兒忘了,我來說一說。」
門房裡的下人挺重要的,畢竟不能得罪客人,張用大小也算是個小管事,當下便笑道:「姑爺來了?」
這話聽得顧慶之高興極了,腰間荷包里摸出個小銀錁子就遞了過去,「大晚上的,辛苦了。」
張用又笑:「老爺在書房,您路比我都熟,我就不去回報了。」
顧慶之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兩下,「要不怎麼說門房都是能人呢。」
夜裡,看家的狗已經放了出來,顧慶之走了沒多久,就被狗圍住了。
兩條狗尾巴搖得跟螺旋槳似的,顧慶之拿了煮好的肉一狗分了一塊,又擼了擼狗頭,這才又往後頭去了。
林黛玉平日裡住西次間,顧慶之到了地方就撿了小石子兒輕輕扔了一個過去,石頭子砸在玻璃窗戶上,發出挺清脆一聲響。
「師姐?師姐!我來看看你。」
屋裡林黛玉緊張之餘又覺得好笑,怪不得他前幾日還說「你家裡的狗跟我熟著呢」,原來是應在這裡了。
林黛玉把窗簾一拉,窗戶打開,人站在窗簾後頭,小聲道:「你怎得來了?」
顧慶之道:「聽說師姐要出嫁了,我來給師姐送些添妝的禮。」
裡頭有了動靜,上夜的丫鬟叫了聲「姑娘」,林黛玉應了一聲「無事」,臉上不免也有些燙。
「你要送我什麼?」
顧慶之遞了個小木梳過去,「我親手做的,師姐喜不喜歡。」
東西拿在林黛玉手裡,是個螺鈿的梳子,黑漆很是有光澤,螺鈿就更不用說,哪怕是反射燭火的亮光,一樣是璀璨的七彩光。
梳子這東西也算是比較親密的禮物了,以前不好收,現在雖然能收了,但是一想這東西是什麼意思,就還挺叫人——一臉微笑的。
「你還會做這個?」林黛玉已經鬆了頭髮,一邊問一邊就下意識去梳了梳頭。
這是個小梳子,平日裡帶在身上歸攏頭髮的那種。
顧慶之道:「專門去百工坊學的,貝殼要煮七天呢,雖然是他們幫我看著,不過柴火都是我自己添的。前頭倒也罷了,後頭打磨,手上都長繭子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