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頓了頓,想起下落時被拉入的那個懷抱,一時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。
出於某種奇妙的心理,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用手幫他把臉上沾到的塵土給拂去了。
和之前每次靠近時動作幅度都很大的表現不同,這次的神威顯然沒有力氣再做出反應,只是在輕促的喘息途中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,很快又合上了。
「你真的沒死嗎」
我皺起眉,有些擔憂地說道「可我在鄰居家的電視裡看到過的,那些快要死掉的人在臨死之前都和你現在一樣,呼吸又少又快欸。」
「…」
神威的喘息聲很明顯的停頓了一秒。
他的眉頭皺了起來,太陽穴的位置輕輕地抽動了幾下,似乎是咬著牙對我說道「你聽聽錯了」
「哪有聽錯」我很不服氣,當即鼓起臉反駁,「你的呼吸聲明明就是很快啊」
「…」
神威放緩了呼吸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說「我的意思是電視裡,聽錯了」
「哦」
我說,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自尊心感到很莫名其妙,於是決定不跟他多計較,當即放棄了這個話題,扭頭說道「所以你還站得起來嗎,要不要我來幫你包紮一下你的這條腿」
看起來也太糟糕了。
我看著他此刻呈現詭異扭曲弧度的右腿,停頓了一下,還是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,換了語氣對他說道「果然還是包紮一下吧。」
「你會嗎」
聽到我的話,正試圖平復自己呼吸的神威頓時投來了疑惑的眼神。顯然不太信任我。
「放心好啦。」我拍拍自己的胸脯,自信滿滿地表示,「我可是看過醫生電視劇的」
神威「…」
神威「所以果然還是不會吧餵你不要過來」
我充耳不聞,將他放倒在平地上,無視掉
他驚恐的目光,低頭開始在自己身上尋找可以「做手術」的東西。
「繃帶,繃帶沒有啊。總之要先固定一下才可以,不然站起來會很痛的。」
我說著,從自己胸前的衣服里掏出了那一大把摘給母親的野花。
在經過爬山、掉崖、求生、再掉崖等一系列驚心動魄的遭遇以後,原本色澤鮮艷充滿生機的花朵也已經被折騰的不成樣子,不管是花葉還是根莖都折斷了很多。
當然了,可能也跟我保管不當有關係。
不過這種樣子也根本沒法送人了啊。
我感慨了一下,沒有多想,便果斷將上面的布條拆了下來,隨手把散成根的花束丟到了一邊。
這種東西隨時可以過來再采,現在最重要的顯然是神威的傷。
「所有事物都不及活著的人珍貴」,是我從小到大一貫的準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