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這樣說,緊緊地將我攬在懷中。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,一隻冰涼的手落在我腦後,溫柔地順了順我纏繞在一起的發尾「你父親不願意屈服於這樣的本能,也害怕留在我們身邊會傷害到我們,所以才選擇了離開。」
「他是愛著我們的。」母親說,「總有一天,他一定會回來的。」
「那會是多久呢」我從她的懷抱中抬起頭
,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母親柔弱而蒼白的面孔,「如果他永遠都不能解除「詛咒」,那你就要永遠在這裡等他嗎」
「…」
母親張了張嘴,輕聲道「我會等他的。不管多久。」
那天晚上,我罕見的躺在母親身邊,聞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卻沒有睡著覺。
其實從再小一點的時候,我就隱隱約約已經意識到了,父親對於母親的重要性。
很多時候有很多事情,我本能的並不願意去深想,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懂。
就比如說,如果在母親的心中對於「家人」有一個排位的話,那麼我的序列大概是要在父親之下的。
這或許也是我一直以來對父親情感複雜的原因之一。
但同時我也有很多東西不理解。
我不懂父親為什麼能將拋棄的行為美化,用一個讓所有人聽來似乎都無法指責的理由就這樣一走多年,也不懂就這樣理解了他、從此甘願守在原地等他歸來的母親。
保護是理由。
那責任呢
沒有點燭火的夜晚漆黑無比,但對夜兔來說並不算什麼阻礙。
我抱膝側躺在床上,盯著被月光灑滿的窗沿,慢慢的閉上了眼睛。
那天的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,沒有人再提起過父親的名字,而我也很快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。
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看不見又摸不著的人,一覺起來什麼情緒都淡了,還不如八百屋的雞蛋降價有吸引力。
又過了幾天,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,去看望了神威。
與過往的安靜不同,這次去時神威的家裡很熱鬧,隔著半條街都能聽見他家中傳來的笑聲。
我走近了一看哦,原來門開著。
大概是神晃的歸來也帶來了強烈的安全感,這種白天不關家門的事情放在以前,是不可能在神威家出現的。
畢竟就算神威關著門,時不時也會有擾亂市容的傢伙前來門口叫罵。
我不清楚神晃知不知道這些事,但是
我看了看美人媽媽彎起的眼睛和眼底露出的笑意,覺得應該不需要我來操心了。
神威肯定不會讓自己的母親再受委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