遲危不得不承認,他對眼前的少年,有一種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縱容,他知道他會是麻煩,可是對上他的眼神時,又會忍不住心軟。
對他而言,這並不是一種好的預兆。
他收回手,開門出去。
走廊里的人向這邊看過來,兩人在昏暗的燈光下打了個照面,看他的方向,這是正從下面上來。
談理皺了下眉,剛想說些什麼,就被遲危搶先一步,神色冷漠的男人語氣玩味。
“你帶回來的那個人,是你男朋友吧。”
談理對面前這人的印象並不好,他聽過對方的一些事,手段和行事風格都太過狠辣不留餘地,總而言之,絕非善類。
今天會碰上他是個意外,他一點也不想讓愛人的存在被他知道,談理面色一沉,“你想做什麼。”
“你應該知道我住進來的目的吧,你的人類男友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。”
“遲危,我知道你,遲家的養子。”
他們這類人最注重血緣,而遲危身世不明,他是在七歲那年被領回到家族中的,有人說他是流落在外的遲家血脈,也有人說他是遲家人和人類女子結合的血脈。
後者被他們視為異類,相傳這樣的人會帶來災禍,沒有家族會接受這樣的異類。
遲危面上浮起一抹冷笑,“我現在也知道你了,和人類混在一起的蠢貨。”
說完也不管談理臉色如何,直接關門進去了。
床上,是少年安然的睡顏,遲危站在一旁盯著看了會兒,仿佛想通了什麼,繞到另一邊,掀開被子上床。
遲危閉上眼,發現這比他想像中難以入睡,即使他知道身旁人已經睡著,但存在感依然很強。
再一次的嘗試後,遲危猛地睜開眼。
……真夠折磨人的。
—
生物鐘喚醒了遲危,他難得有種想要繼續睡下去的衝動,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幾點才睡著的。
想起旁邊的人,遲危扭頭看去,卻只看見鼓起的一團,這人把自己全埋進了被子裡,這是什麼睡覺的怪癖?
“談越?”
被子裡的人抖了抖,沒回話。
“你在做什麼?”
“……我出大事了,我現在不能見人。”
哪裡有這種事,可談越的語氣做不得假,遲危放緩了聲音。
“怎麼了?”
談越一把掀開被子,瞪大眼睛指著自己腦袋上的耳朵。
“它縮不回去了!”
凌亂的黑色髮絲里,長出來一對雪白的狼耳,毛色純白的沒有一絲雜色,內里透著淡淡的粉,隨著談越的動作,動了動。
遲危把視線從他的耳朵上移開,“它是怎麼出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