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來答應不答應?你不想我就不會同意母親這麼做。”魏雲嵐抬起手有些親昵地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髮絲，“我答應的補償可不能是這麼簡單的事情。”
林淼直直望著他，眼底淺淺水光印著他的身影，這一瞬叫魏雲嵐都愣了片刻神。
林淼是漂亮的，這一點他從來都知道，要不然當年在鴻州他也不會偏是覺得這孩子得他眼緣。
畢竟……誰會討厭一個小美人?
那天晚上在長公主府客房裡的事情魏雲嵐其實一點也想不起來，在那之後他對林淼更多是愧疚與虧欠。
可這一刻，看著這樣一雙眼睛，魏雲嵐卻恍惚生出點在哪兒見過的熟悉。
沒有絲毫預兆，猝不及防的，就像是幻覺一樣，林淼臉上的忽然神色變了。
儘管那是快得只剛好夠被魏雲嵐捕捉，但那潮紅的臉頰與似痛苦也似歡愉的神色還是讓魏雲嵐狠狠一怔。
雖然好像只存在於眨眼間，但魏雲嵐卻莫名記得細節，他連林淼額頭的細汗和凌亂的髮絲都記得，甚至他的腦海都出現了急促的喘息和呻吟。
就這恍神的功夫，他已經盯著林淼看了好一會兒。
待魏雲嵐回過神時，他的手只差這一點點就要摸到林淼的臉頰。
魏雲嵐驚了一下猛地收回手，沒敢去看林淼的臉，他轉過身走回書案後，道：“好了阿淼，你去忙吧。”
林淼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地看著他，不明白魏雲嵐這是怎麼了，但他什麼也沒有問，猶豫了一會兒紅著眼睛轉身出去了。
他沒看見他轉過身的那一瞬，原本低頭看公文的人忽然抬起了頭，看著他背影的眼神里各種情緒交織，複雜得叫人看不明。
當天夜裡，結束一天繁忙公務的魏雲嵐躺在床榻上。
打更聲已經過了四更天。
夜深人靜的時辰，鎮北侯府里唯有守夜的府兵還在走動。
魏雲嵐睡眠少有很深的時候，北境戰事告急時他能連著好幾天不合眼，也是那時魏雲嵐落下了淺眠的毛病，一點點聲響就能把他驚醒。
但今天不知因何原因，魏雲嵐難得睡沉，甚至還做了一個夢。
這是第一次他的夢境無關戰場，而是一張床榻，一個少年，還有他自己。
少年的面容打從一開始他就看清楚了，白皙昳麗，如花嬌艷，是林淼。
卻不是那個他熟悉的林淼。
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，夢裡這個林淼給他的感覺卻很不一樣。
一件雪白的薄薄里襯凌亂，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，烏黑的髮絲散在床榻上，與他身下鮮艷奪目的大紅色輝映。
魏雲嵐看著床榻上的人，呼吸逐漸變得急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