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批評,李碩薫和申侑美都是採用了鼓勵的溫柔方式,不論是炫彬還是全郗。對於這些孩子,他們也是滿懷著關心和期望,希望他們真的可以在節目裡走的更遠。
但離開以後,李碩薫還是有些擔心全郗的狀態,於是把全郗喊了過去。
和全郗聊過以後,李碩薫走的時候依然還是擔心的。
看著李碩薫擔心的離開,全郗坐在那裡,半晌,用手揉了揉額頭。
夜晚,大家都已經沉沉睡下。
深沉的夜色是最好的掩飾,沒有開燈的走廊,少年的身形隱在其中,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輪廓。
全郗走到樓梯口,才停下腳步靠著牆。黑暗模糊了那張臉上的表情,但少年身上那蕭索的壓抑感卻如此的濃重,像看不見的霧氣將他逐漸籠罩,浸染他每一寸氣息。
全郗從房間走出來走到樓梯口這裡,步伐比平時都慢上許多,現在勉強靠著牆支撐,單薄的身形卻好似一片剪影,隨時會彎折而斷般。
累嗎?即使身體好像下一秒就要癱軟,可是卻睡不著,太多的畫面在腦袋裡不斷地擁擠,片刻也不停歇。
那些似乎一直已經被遺忘的聲音和面容,再一次湧現在腦海里,而全郗這一次卻沒有選擇將之壓下,而是一遍遍地逼自己回想起。
滿目地冰冷的紅色後,再也觸摸不到親人的溫熱體溫。
之後人生,便像逐漸殘缺的缺口,從無圓滿。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別人轉身的背影,從徒勞的伸手到最後麻木地冷靜。
沒有牽住他的手,也沒有人站在他身前,什麼都沒有。像是被世界排擠在最邊緣的地方,不論伸手想抓住什麼,最後都會被狠狠彈開一般。內心無止盡的荒涼明明從未停止,從小時候開始就從未停止,一直一直無限的擴大,侵蝕他本該有的東西。
牙死死的咬緊,臉部肌肉都在微微顫抖。
「唔........唔.....」死死壓制著喉嚨忍不住發出的聲音,全郗用手壓住胸口,快要喘不過氣的窒息,他快要被這種永遠也無法自我完滿的黑洞給徹底拉進深淵。
最後腦海里一切紛雜地畫面都褪去,只余那個在黑暗地道路中,顯得模糊的小小身影邁著有些膽怯地步子,卻在堅持著一步又一步地走遠。
不知道前方會有多少荊棘,也不知道以後會被多少次刺到遍體鱗傷而逐漸習慣,只是邁著小小地步子,逐漸走遠。
全郗抬手捂住眼睛,再放開,眼裡只餘干澀。
那是誰呢?那是已經與我離別的,
「我」啊。
*
直到彩排的這天,李碩薫和申侑美站在台下,在全郗開口之後雙雙睜大了眼睛,然後閉緊了唇對視一眼。
彩排過後的第二天,便是第二次的正式公演了。
當製作人們都進場到位後,代替了有日本行程的BoA而擔任這一次PD的sj的隊長利特,出現在了台上。
而後台的練習生們也已經準備完畢,坐在了觀看舞台的房間裡。
導師們的房間裡,導師幾個人也在聊天,有說到練習時有哪些孩子的表現讓人擔心,哪些孩子讓人期待。
李碩薫今天穿了套粉色的衣服,抱著臂說道:「等和我衣服顏色差不多的那個隊伍上台,你們就知道我比較期待誰了。」
申侑美在旁邊笑而不語。
其他導師不解,直到《陣雨》這一隊上場,他們才紛紛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