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晝看著范青陽近在咫尺的臉,視線似乎在臨摹著他的輪廓,平淡的視線,不帶任何攻擊性。
眼窩深邃,那雙眼犀利又不失深沉,肌膚並不是末世前保養得姣好的狀態,在末世惡劣環境下被淬鍊得有些粗糙。
他的氣質也好,習慣也好,都不再是白晝熟悉的那個范青陽了。
范青陽也覺得這個距離有些近了,白晝清清淺淺的呼吸聲都似乎在他耳畔清晰可聞,他強大的五感能力,讓他察覺到白晝落在他臉上的視線。
但是他視線未動,手也沒有半分顫抖,神情格外嚴肅。
一聲非常細微的聲音響起,范青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扔掉了手上的東西,手按在白晝腰上,將人一把攬到身後,手攏著他的腰。
同時右手的槍已經直直對準了被打開透風的窗戶,沒有防盜窗,沒有戶型能容納這麼多人的房子。
所以小隊分為了三個小房子,窗戶外傳來細碎的聲音。
范青陽經過上午那件事後,他有些草木皆兵,不敢輕易離開白晝身邊,所以不敢貿然前去查看。
白晝站在他身後,發現眼前這人健碩的身體能幾乎將他的身影完全覆蓋,他腰上還搭著一隻手,滾燙粗糙的手,下意識收緊捏著他的腰,手心的溫度有些燙。
他垂下眼,微微往後退了一步,想要避開他的手,但是范青陽以為他在身後遇見了什麼危險,手指幾乎陷進他肉里。
白晝擰眉,輕嘖一聲。
范青陽這才突然鬆手,像是抽筋般。
耳邊傳來黃文進模糊的聲音,囂張又大聲:“哎嘿?你這個小朋友,眼睛長在屁股上了?敢來偷你爺爺我的東西?”
范青陽斂下眼瞼,手指上似乎還殘留著細膩又冰冷的觸感,他忍不住升起一絲疑惑,這人的體溫為什麼這麼冷?
像死人。
白晝撩了一下垂到胸前的濕發,淡淡開口:“只是一個小偷而已,你可以走了。”
范青陽見他一副嫌棄他髒、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樣子,原本緊皺的眉頭緩緩展開,站在原地直勾勾盯著他,嘴角牽動一抹笑:“急什麼,傷口還要包紮呢。”
白晝抬眼看向他,抬手拿起桌上的眼鏡,架在鼻樑上,動作自然冷靜:“我自己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