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漸鴻默默咬住下唇,雙眼幾乎充血,赤梵天摘下一片花瓣,臉上表情溫和:“師弟張嘴。”
夜漸鴻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,他無法抗拒解毒的誘惑,但同時深深看著眼前的男人,似乎要將他的模樣刻入眼底,印入心底。
他終有一天會千倍百倍地還給他。
凌花入口,頓時從舌尖感受到了一股清涼之意,連帶著混沌的思緒都冷靜了下來,臉頰上的溫度,正在一點點往下降,滯止堵住的經脈似乎在被緩緩地疏通。
“若是練成丹藥輔助,效果該更好,但是以師兄現在的煉丹技術,只怕毀掉靈草的可能更大些,你便將就將就這般吃著。”赤梵天收起藥盒,重新置於高格,走到榻旁,伸手拿過他的手腕,雙指按上。
夜漸鴻呼吸有些急促,視線靜靜看著他,那股幾乎讓他整個人扭曲的熱度正在散去,手腕手指的溫度偏低。
赤梵天皺眉看向他的五指,十根手指都塞滿了細碎尖銳的木屑,從指甲蓋里湧出的鮮血,讓他十指瞧著非常血腥可怖。
“都說十指連心,師弟倒是不怕疼啊。”赤梵天持著他的手腕,然後輕輕捏住他的手指,裡面還在不斷湧出的鮮血,輕輕嘆息一聲:“何苦如此?”
他憑空變出一個細長的工具,握住夜漸鴻的手指,他十指骨節分明,右手左手虎口都有厚厚的繭,顯而易見,他平時必然苦練劍術,沒有半分鬆懈。
夜漸鴻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住,他下意識地握緊,但是旋即又像是觸電般鬆開,重新睜開眼,看向赤梵天,眼神複雜晦暗,聲音沙啞:“師兄想做什麼?”
他如今不再如同一刻鐘前那般崩潰的模樣,變成了那個依舊理智冷靜的劍修。
“我想問問師弟,我偏殿的桌椅是不是被你這雙手給弄壞了?”赤梵天唇角勾著笑,緩聲說道:“若早知道師弟是這般不愛惜東西,不愛惜自己的身體,我就不該請你留下。”
說著赤梵天垂眼看著那雙手,玉骨天成之感,他輕輕挑出他指甲裡面的木屑,放在旁邊的手帕上。
夜漸鴻理智和五感都逐漸復甦,感受到了指尖穿透的疼痛,他忍不住蹙了蹙眉,手背上青筋都緩緩凸起,細細密密的疼,像是針扎般。
“如今可知道疼了?”赤梵天挑完他的一隻手,又握上另外一隻。
“……”夜漸鴻輕輕咬住唇,想要收回手,但卻克制著內心的不適,任由他握著,手心除了一陣陣細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