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傳訊玉簡,應該是燕回師弟給您的。”徐東風眼眶濕潤,鼻尖通紅,明顯是狠狠哭過一場了:“我打開看了,這是燕師弟沒來得及給您的。”
說著說著,他便又哽咽了。
赤梵天接過玉簡,捏碎了,空中出現幾行金色的字跡。
大師兄,我是燕回。
若說這麼多年,我最開心之事,其一是能拜入大衍宗,其二是幸能得師兄弟的愛護和指導。
我原為東臨夏家馬房下人的孩子,五歲被測出靈根後,便跟在夏衍凌身邊,做他的伴讀,五歲到十五歲,十年間,能稱得上我最黑暗的人生。
自古忠孝難兩全,此次宗門大比,我亦陷入師門和親緣的兩難地步。我想過繼續當夏家的狗,成為背信棄義的人。但臨了,我卻無法違背自己的本心。多謝師兄庇護,也多虧了眾師兄弟的傾囊相授,否則以燕某之資,恐有心無力。
這次蓬萊一行結束,我便會夏家接回爹。
聽聞師兄與魁首失之交臂,想聊表安慰,卻不知從何說起,只能說些瑣碎之事,讓師兄寬心。師兄讓我重生,在我眼中、心中師兄都是當之無愧的天才,若他日有得道飛升一說,您定是第一人。
你我都有光明前程,皆能逆天改命,師兄無須自輕。
……
你我都有光明的前程?皆能逆天改命?
赤梵天輕輕扯起嘴角,燕回這個蠢蛋,可曾想過自己會慘死蓬萊,毫無前程可言?
而他也不過是掙扎的螻蟻,都是沒有前程可言的人。
他能想像,以燕回的個性,做出抉擇應該是再三糾結,愁眉發苦的表情在腦海中閃過。
的確如赤梵天所想。
燕回在選擇違背夏衍凌命令時,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思,幾乎夜夜不曾閉眼,腦海里是夏衍凌兇惡的嘴臉,一邊是又是親爹慈祥的臉龐,一邊又是宗門師兄弟的笑容……
他選擇師門,卻沒想到夏衍凌如此猖狂,根本沒打算放過他。
甚至他到死都不知道,他的親爹早就死了,而夏衍凌也並非故意欺騙他,而是一個下人之死,他根本不在意。
他在意的是,燕回居然敢違抗他的命令……
赤梵天氣血上頭,胸腔內憋著一股火,夜漸鴻也覺得這些人欺人太甚,但又隱隱知道,極上宗敢如此囂張,不過是欺大衍宗勢弱而已。
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