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能再繼續偽裝下去了。
扣著鎖鏈的左手在黑暗又幽靜的房間裡抬起,帶起一陣金屬的沉悶響聲。
派屈克在聽到鎖鏈碰撞聲時幾乎心臟停跳, 害怕到屏住了呼吸, 他抱著托馬斯的身體僵硬, 大腦一片空白,不知道作何反應。
直到鎖鏈聲在他耳邊停下,溫暖又乾燥的手輕輕落在他頭上。
“別怕,我在這裡。”
托馬斯的聲音平穩又肯定, 也帶著派屈克不敢想的撫慰。
冰冷僵硬的身體瞬間柔軟,冷水澆透的血肉重新擁有溫度,兩年多以來被托馬斯忽視的委屈都化作眼淚流出來。
“托馬斯,別再離開我。”依賴和恐懼一同生長, 越是在意越是害怕失去。
感受著派屈克收緊的手臂,聽著派屈克聲音里的偏執, 托馬斯只是皺了皺眉。他的身體依然在藥物影響下沉重又無力,剛才只是抬了抬手臂似乎都花費了大半力氣, 他沒辦法掙開派屈克的束縛,至少作為人類時沒有。
“派屈克,放開……”
他的話音未落,帶著涼意的針刺入他的身體。
“不要。”
再次昏迷前,托馬斯只看到派屈克手臂撐著床直起身體,看到他擦乾眼淚滿臉憤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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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卡姆精神病院裡,紅頭罩和蝙蝠少女避開監控找到了被鎖在監獄內的稻草人。
紅頭罩二話不說撬開鎖進去把他揍了一頓,邊揍邊罵。
“該死的垃圾,老子今天就送你下地獄。”
聽著他罵了一路的蝙蝠少女腦袋嗡嗡響著,後知後覺地想要攔下他:“紅頭罩,我們是來問話的,別把他打暈了。”
以稻草人的體格來說,紅頭罩但凡毫不留情地多打幾下都要給他做個急救求他不要死……呃,也有可能會補一槍。
抓著稻草人身上的橘色囚服把他舉起來,紅頭罩以相當憤怒的聲音質問:“你究竟搞了什麼鬼!”
稻草人鼻青臉腫,但與一時的疼痛比起來,顯然他更期待哥譚徹底混亂:“看你的樣子,外面應該不太好吧。”他的臉上帶著期待和嘲弄,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可惡。
用沒有舉著稻草人的另一隻手握拳朝著他的臉錘下去,紅頭罩沒有收起力道的一拳直接把他打暈了過去。
“……”蝙蝠少女看著腦袋聳拉下去的稻草人,覺得自己實在低估了紅頭罩被影響的程度。
隨手把人扔到地上,看著幾顆牙從稻草人嘴裡崩出來,紅頭罩厭惡地補了一腳。
蝙蝠少女抓起稻草人晃了幾下,耳麥中紅羅賓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無用功。
“我們有發現了,稻草人藏了兩年的哥譚大學研究所最近新發現了一種物質,疑似能挑起人的負面情緒,我和羅賓已經去研究所里找過,東西不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