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映潮把咖啡擱在桌上:“你就不能自己點外賣?你廚房裡的自動炒菜機是擺設?”
沈墨書說:“吃膩了。”
聞映潮覺得自己就不該前幾天爬起來煮泡麵,還被晚歸的沈墨書撞上。
他翻翻冰箱,發現裡面添了些新的食材,聞映潮拿起一包娃娃菜看了看,發現日期還挺新鮮。
“你今天買菜了?”聞映潮記得他出門前還沒有這些。
沈墨書說:“顧雲疆送的。”
聞映潮微不可察地一停。
“他沒事送菜乾嘛,你又不做飯,閒的嗎?”
“聞映潮,”沈墨書終於正經起來,“顧雲疆知道你在這,從我放出‘你在南橋’這個消息的那天起。”
“但是礙於我的身份,天網不方便和我撕破臉。”
聞映潮說:“顧雲疆憋了這麼久,總算等不及了?他一來,你就把我賣了?”
沈墨書聳聳肩:“他說會拿更有價值的情報和我換。”
“的確很有用。”
聞映潮不意外,他甚至能猜到顧雲疆拿來收買沈墨書的情報是什麼。
原作中的薔薇墓土篇,顧雲疆曾與墓土深埋的石碑共鳴,意外發現了沈墨書的過往。
這個人太神秘,連執靈能力都是個謎,檔案處標著未知,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到繁花之苑的,更不明白他做著這種生意,怎麼能長長久久地在此安然下去。
除了顧雲疆外,無人知曉。
穿書而來,手握劇本的聞映潮不算在內。
沈墨書真實的能力是“不死”,他長生於世,近六百年。
他一生所有的悲劇都來源於這個“不死”。長生殿未能求得的永生,對他而言,反像一個可怖的詛咒,分外諷刺。
沈墨書沒心沒肺地拆開咖啡包裝袋,一點兒也不為賣了聞映潮這件事而愧疚,他還是那副樣子,毫無心理負擔地繼續使喚聞映潮。
沈墨書沒對不起他什麼。
他們之間本來就是最普通的交易關係。聞映潮本就不覺得沈墨書會對什麼人抱以真心。
他挑了幾個西紅柿,問:“今天太晚了,我做個西紅柿炒蛋,再加個醋溜娃娃菜行嗎,肉沒解凍,弄葷的太麻煩了。”
“行,”沈墨書打了個響指,“都可以。”
廚房裡香氣瀰漫。
聞映潮以前和室友合租的時候,是兩個人輪著做飯的。有時候吃慣了,想嘗點別的,還會自己對著菜譜琢磨新菜式。
他記得室友的手藝也很不錯。
聞映潮極少回憶起這些瑣碎的小事,他和室友已經各奔東西數年了,也很久沒再聯繫過。
他自以為不是懷舊的人,近期卻總不可避免地覺得,過往平凡的日子是那樣難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