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中間那個一身潮男穿搭,像個人形展示櫃似的,什麼亂七八糟帶閃的東西都往身上套,光一隻手就戴了三四個。
唯一稱得上“樸素”的是他腳上那雙拖鞋,顯得不倫不類,奇光大閃,是池晝理解不了的審美。
“陸深竟然是同性戀?看不出來啊。”
“怎麼看不出來,他臉上也沒寫‘我是直男’啊。”
“他斤斤計較的哪裡像直男,之前我重修的那門課你們記得嗎,那個小組作業,我讓他們小組給我掛個名,反正又不礙事兒,結果這人竟然拒絕了。呿,就他那破作業,難不成還能拿諾貝爾獎?拒絕就算了,他還找老師告發我,媽的,我平時分直接全沒了——小學生嗎?還玩告老師這一招。”
“哈哈哈是他能幹的事兒啊,一天到晚端著什麼呢,真夠能裝的。”
“也就表面上裝裝,私底下的gay,誰不知道什麼樣啊。——你小子,真不知道假不知道?哈哈行啊,我給你們學幾個。”
拖鞋男嬉笑著比了個蘭花指,扭著腰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劉海。
“好騷啊你。”
“哪裡騷,gay不就都那樣嗎。”
拖鞋男又搔首弄姿地做了幾個動作,旁邊的人跟著鬨笑起來,一邊說著“你學得好像”一邊笑得前仰後合。
有人捧場,拖鞋男更加起勁了,動作間的低俗侮辱意味更加強烈。
池晝忍無可忍地站起來。
“不是我說啊,像陸深這種類型的同——”
剩下半句話戛然而止。
周圍人一臉震驚。不過一陣風掠過的功夫,池晝已經拽著拖鞋男的衣領,用力將他摁在了牆上。
池晝像是要將此人生生摁進牆裡,他的動作相當狠厲,連他自己也沒發覺。
池晝冷聲道:“說完沒。”
拖鞋男像只被釘在牆上撲騰翅膀的飛蛾,偏偏還要嘴硬,叫嚷道:“你他媽誰啊,我說陸深關你屁事?”
他說著就想動手,就在他拳頭揮過來的那一刻,池晝攥著他的手腕向後反剪,“咔”的一聲,哀嚎聲響起來。
池晝大抵是真生氣了,聲音如同冰窖,讓人脊骨生寒:“你罵的是我男朋友,你說關不關我事?”
“你、你……”拖鞋男一時氣結,語無倫次地“你”了半天,半晌才吐出來兩個字,不知算求證還是求饒,“……池晝?”
“把你剛剛的話說完啊,”池晝手上用了點力,又將他往牆裡懟了懟,“陸深這種類型怎麼了?”
池晝最煩這種搞刻板印象歧視的,好像貼上“某一類人”的標籤,獨立的人就模糊了個體性,變成一個可以隨意辱罵的群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