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恩年也的確覺得自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,他說不清自己當初是因為什麼說出那句話的。
他確信自己當時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,沒有任何綺麗淫靡的想法。
甚至在這很久之前,他對自己的性向以及情感等方面的問題都沒有過過深的探索。
這些年生活的重擔壓得他太累了,他好像擠在一個充滿巨大岩石的縫隙里,連呼吸都很困難,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這些情情愛愛。
他能說出那些話,只是因為突然有人抬起了他頭頂的岩石,讓久居黑暗的他得以窺見天光。
情之所動,就說了。
“年哥!”突然有人在門口叫他。
李恩年回過身,看見了臉化的像花貓一樣的宋鶴一站在門口沖他笑。
對,抬起石頭的那個人,是宋鶴一。
。
顯然,宋鶴一那張白淨的臉的確給了小姑娘們很大的發揮,五顏六色的化妝品一股腦地都塗到了宋鶴一臉上。
好在宋鶴一是個天生的冷白皮,被塗成這樣也不醜,摘了眼鏡後整個人像化了迷彩妝的動物,倒顯得那雙瞳色本來有些淡的眼睛更黑了。
宋鶴一走近了,好像似乎根本沒察覺到臉上被畫得花里胡哨一樣,拿起吉他,十分驕傲地笑著問李恩年道:“帥嗎?”
宋鶴一剛和那幫小姑娘們推搡著鬧完,臉上的妝稍微有點花。但是可能是臉上的顏色太豐富的緣故了,稍微花的那一點妝在宋鶴一臉上莫名的還挺和諧。
李恩年這才發現,平時那雙看起來不厚的眼鏡片隱藏了宋鶴一太多情緒。
宋鶴一眉毛像頭髮一樣黑,瞳色卻不同尋常地有些淡,白皮淺瞳就顯得有點邪氣。本人笑得又有些輕狂,露出一口白牙,竟難得生出幾分少有的少年氣來。
李恩年不自覺地笑了一下,抬手幫宋鶴一塗勻剛剛不小心蹭花了的口紅,笑著道:“要不讓楊檸幫你改改,花成這樣上台沒事嗎?”
“不改。”宋鶴一彎了彎他那塗了六個色的眼影,十分果斷道,“這多拉風。”
李恩年笑著調侃:“拉不拉風不知道,抽風是肯定的了。”
“反正抽風也是你和我一起抽風。”宋鶴一已經對李恩年棒槌似的的說話方式習以為常了,不怎麼在意地背上吉他,拉起李恩年往後台走,“走了,要上台了。”
一路被宋鶴一拽著,穿過人群,李恩年都沒脫開手。直到坐在鋼琴旁邊,看著塗著小花臉的宋鶴一坐在台上調了調音,李恩年的意識才慢慢回籠。
一串流暢的音樂從宋鶴一的指尖隨後泄出。清澈的少年聲隨著鋼琴和吉他的旋律慢慢響起:
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/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/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/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