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點聲,他有精神病,小心也把你打成殘疾。”
宋鶴一越想越走神,一個不小心,菜刀直接切在了自己手指上。
傷口很深,鮮紅色的血一股腦的往外淌,不一會就流了滿手。
他出血了。
宋鶴一看著流血傷口發了好半天的呆,菜都被染紅了,他才想起來包紮。
紗布,要找紗布。
紗布……放哪來著?
宋鶴一突然想不起來了。
宋鶴一滿屋子亂轉,就是想不起了。
越想不起來,宋鶴一越急。越急,宋鶴一越想不起來。
就在宋鶴一急得有些煩躁,要哭出來的時候,電話突然響了。
是宋玉羊的電話,病情比宋玉羊想像的要嚴重,宋玉羊今晚大概回不去了。
撐著宋鶴一的那股精神氣一下子就沒了。
宋鶴一這下連躁都不躁了,在電話後面扯出了個有氣無力的笑容,十分平靜地回:“嗯,你忙吧。”
電話掛了,廚房的菜也不用做了。
手上還在流血,傷口微微作痛,但宋鶴一現在不想處理了。
他享受這種感覺,血會流淌,傷口會痛,才能證明他還活著。
可活著幹什麼呢?
宋鶴一僵硬地走到屋裡打開英語磁帶。
他已經有很長時間學不進去習了,本打算逼著自己聽一聽英語,不巧的是磁帶剛好卡了。
磁帶攪在一起,複讀機拼命轉也不轉不動,發出尖銳又細微的摩擦聲。
宋鶴一想尖叫,想哭喊,但最後還是忍下了。
不能哭,不哭就是沒有病。
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拿了鉛筆一點一點地轉著磁帶。
可是磁帶太長了,他手裡的筆忍不住越轉越快,心裡也越來越躁。突然“咔”的一聲,鉛筆尖折了,折進了磁帶里,在那歪歪斜斜地卡著。
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宋鶴一猛然間受不了,哭著喊了一聲,連筆和磁帶全都扔了出去。
磁帶被摔得四分五裂,裡面的零件蹦躂著滾到柜子地下,消失不見。
崩潰只需要一瞬間。
。
宋鶴一開著窗戶吹著北風,看著窗戶外面發呆。
從前他還可以說是為了照顧宋玉羊才活著,但現在他連宋玉羊都照顧不了了。
宋玉羊的病最多能再活五年,五年之後呢,他為了什麼活著?
他沒什麼活下去的目標。
讀書為了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