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是在教堂演奏,比起高難度曲目給更多的是宗教類音樂。
可能是宣傳的到位,來的人出乎意料的多。
有來聽音樂會的,有帶著孩子來湊個首演熱鬧的,也有小情侶來感受氛圍的。
晚風舒適,燈火輝煌。從深藍色的夜空走進暖黃色燈光的教堂,柔和大於肅穆,整場表演也比較鬆弛。
宋鶴一從二樓看台不顯眼的地方看著樂團,《奇異恩典》的旋律悠揚的傾瀉而出。
托利站在領唱的位置上。
儘管他平時看起來不正經,但是斯拉夫人種的優越長相和低沉的嗓音,讓他站在燈光下時看起來真的像是天使。
奇異恩典是一首贖罪者的自白,宋鶴一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對十字架道了一聲“阿門”。
他不是基督徒,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得到原諒和救贖。
宋鶴一看著坐在羽管鍵琴前的李恩年,此時的他對宋鶴一來說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。
李恩年的確已經很厲害了,按照這個水平來說,留在國內的話不出幾年就會成為很優秀的鋼琴家。骨子裡原有的倔強也隨著長大褪去了稜角,變成了成年男人沉穩的模樣。
他曾經那麼熟悉他。
他的每一寸皮膚,每一個動作,每一段心情,他都曾了如指掌。
但是他徹底地錯過了他從少年人蛻變承大人的階段。
恍惚間,宋鶴一覺得,李恩年好像長大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了。
宋鶴一不由得有點想哭。
這七年,說過去就過去了。
觀眾席的最前排坐著一個女人。
即使七年不見,宋鶴一也認得她,是席雅娟。
在李恩年畢業的時候,席雅娟就和李學海離婚了。
離婚了之後的席雅娟看起來幸福了很多,過勞肥的臃腫已經消失了,整個人瘦了不少,穿著一條長裙,竟然有一種遲來的知性美。
但宋鶴一不想和席雅娟見面,他看完李恩年的演出,悄悄地走了,站在教堂的後門點了一根煙,沉默了好久好久。
。
第二天宋鶴一一早到公司的時候,秘書就在樓下通風報信道:“宋總,有人找您。”
“有人?”宋鶴一皺皺眉問道,“誰啊?沒預約吧?等我吃完飯過去。”
“他說他叫李恩年。”秘書道,“還說您肯定沒吃飯,叫您上去一起……”
秘書話還沒說完,就看見他們平時一本正經的小宋總夾了個包一溜煙跑上去了。
李恩年正在宋鶴一辦公室沙發上等,助理已經泡好了紅茶。
昨天李恩年演出結束後沒有看見宋鶴一,聽劉佳慧說是演出很順利,回去連夜工作了。
但是一夜下來連個電話都沒打來,生性敏感的李恩年越來越感覺不對勁,第二天早上就直接找來了。
李恩年還是第一次到宋鶴一的公司,坐在那等人不知道做點什麼好,不經意間就掃到了宋鶴一座子上的便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