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恩年想到宋鶴一,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,眼神都變得柔和了:“有些話不用說出來,他愛不愛我還是感受得到的。”
席雅娟這麼大歲數,早過了談愛的年紀,冷不丁看李恩年這肉麻的表情,越來越擔心自己是不是生了個戀愛腦的兒子。
李恩年坐在沙發上,示意席雅娟坐下,慢慢說。
席雅娟坐下後李恩年率先開口了:“媽你知道嗎?自從我再見宋鶴一開始,他一次沒和我提過你,他瘋狂的和我道歉,討好我,讓我原諒他。”
宋鶴一像他答應席雅娟那樣,把李恩年從他們之間的約定中摘的乾乾淨淨。
“我就在想,這麼喜歡我,為什麼當年還要和我分開,以至於七年後再見到我都不肯和我說。”李恩年道,“只能說這件事對我很重要,重要到在我心裡和他是同一個地位。”
李恩年抬起頭,直視著席雅娟的眼睛道:“那就只能是你了。”
席雅娟看著李恩年說不出話。
她都沒想到宋鶴一對李恩年能執念到這個地步,人活半輩子,愛不愛的早就看淡了。
她和李學海離婚,領著兒子回國生活還算滿意,他以為這兩個孩子也會隨著長大見過更好的人後,在時間的打磨下忘了彼此。
多年見面後也能平淡相待,相視一笑。
可是人一輩子只有一個十八歲。
十八歲會因為一個笑容心動,二十八歲的時候要考慮工作和家庭,心動早就隨著生活變得麻木了。
年少時的喜歡就是這樣,清醒又瘋狂,動輒就是一生。
宋鶴一太喜歡李恩年了,喜歡到沒有自己。
他怕李恩年在自己和母親之間難以選擇,寧可讓李恩年恨自己,一遍一遍地挨個去求他們母子,都不肯說出一句當年的事。
“我也只是猜測,沒想到問一下你就承認了。”李恩年看著席雅娟道,“媽,就算你不看我們之間的感情,你看著宋鶴一一個人孤零零的受苦,你能忍下心不和我說說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嗎?”
這個問題太傷及靈魂了,席雅娟想想也終於狠不下心。
“我知道鶴一是個好孩子。”席雅娟道,“但是這條路太難走了,我不希望你們走一條這麼苦的路。”
同性戀,和抑鬱症這類詞一樣。
對於大多數人來說,這個詞依舊是標榜特立獨行的標籤,是博人眼球的噱頭,是引人同情的籌碼,是網際網路繁榮泡沫下的爛頭瘡,是揭露了幻想與現實兩相分離的恥辱。
除了他們,誰都可以拿這些詞做擋箭牌。
真正有病的人面無表情,身體健康的人大做文章。
席雅娟在這些年做過很多功課,她知道同性戀不是病,她也知道李恩年可能不會再喜歡女人了,但是她接受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