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不行的,我好不容易讓他熬出頭了。”宋鶴一對劉佳慧道,“我的生命沒有什麼價值,但不能因為我自己葬送了他的前途。”
劉佳慧要打電話的手漸漸垂下了,宋鶴一知道自己是說動劉佳慧了。
宋鶴一走投無路的祈求道:“所以你幫幫我,不用做很多事,只是換衣服什麼的。”
宋玉羊活不了多少天了,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,這個忙劉佳慧也狠不下心不幫。
宋玉羊走的那天,他們幾個都在。
宋玉羊疼了一宿,喊了一夜的媽媽,拉著宋鶴一的手捨不得走,哭泣聲旁人聽的都撕心裂肺。
宋玉羊也知道她該坦然一些,不能留給宋鶴一太大的壓力。
但她真的太不甘心了。
宋玉羊死的那年,也不過才二十七歲。
一點青春的都沒感受過,就抱著病體含淚而終。
她在天亮之前閉上了眼,再也沒看見第二天的太陽。
他們沒有親人,也沒有葬禮。
宋玉羊只是被簡單的火化,然後下葬,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他們眼前就化成了灰,好像從來沒出現過那樣。
宋玉羊的下葬結束後,宋鶴一當時只是和幾人打了聲招呼,說要去躺衛生間。
這些天宋鶴一勞累的不像話,臉色唇色都是白的,穿著素服,纖細輕盈的好像一縷煙,風一吹似乎就散了。
他一去廁所就是好久,劉佳慧看著宋玉羊的墓碑越看越不對勁,突然想到什麼似的,也不避諱,直接衝進男廁所。
她挨個門敲,在一扇怎麼敲也不打開也沒聲音的門前,劉佳慧咬了咬牙一腳踢開了門。
裡面的場景讓他終身難忘。
宋鶴一靠坐在牆壁上暈了過去,地上布滿了應激反應吐出來的嘔吐物和白色的安眠藥片。
宋鶴一大概吃了半瓶。
宋玉羊走了,他最後的念想也沒了。
他看著宋玉羊不舍的樣子,更覺得走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。
可能活著對他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。
劉佳慧嚇得急忙打電話給醫院,幸好當時覺得地方離醫院不遠,120來的很快。
過量服用安眠藥,嘔吐物已經進入到氣管里了。
當宋鶴一插著一堆管子被推出來的時候,劉佳慧近乎瘋了。
那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認知產生動搖。
她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?
如果一個人想死到這種地步,那她真的需要救他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