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頂下起了冠軍雨,銀色的亮片紛紛揚揚落下,在閃爍燈光里夢幻又絢爛。
眼前的一幕幕像是慢動作,郁心澈從前沒幻想過這個畫面,此刻看到才知道冠軍雨原來這麼美。
眼眶一熱,他沒忍住,低頭落下一滴淚。
看到他哭,攝像扛著攝影機朝他走近。
郁心澈不想被拍,趕緊別過了頭。他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,視線因為淚水變得模糊,他又低著頭,一時看不清要往哪裡走。
賀辭見狀走到攝像師那邊幫忙擋著,又伸手摟住了他肩膀把人往台下帶。
“小心。”
下了幾級台階,攝像終於放棄他們回了舞台。賀辭鬆開郁心澈,安撫地揉了揉他頭髮,又低頭湊過來要說話。
郁心澈這時情緒稍好一點了,對視間他看到賀辭眼眶也是紅的。
“我沒事。”他說。
“好。”賀辭也不多言,跟他並肩回了休息室。
休息室里氣氛沉重,只有徐樂在講話。兩人找了位置沉默地坐下。
打滿五局的疲憊在這一刻終於席捲而來,也可能心裡的痛苦占比更多,郁心澈只覺頭疼手酸嗓子也干,他都快要沒力氣忍住眼淚了。
然而接下來還有賽後採訪。
勝者承受所有人的誇耀和榮光,敗者連落寞離去都不被允許,還要忍著苦楚心痛去回答自己為什麼會輸,去面對其他人的審判。
郁心澈覺得離譜,可遊戲規則一直就是如此。之前連勝時他只體會到打職業的快樂充實,直到今天、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它的殘酷。
短暫休整後來到專門的採訪室,依舊是擋住了腿的落地桌,他們在桌後一一坐下。
前幾個問題中規中矩,看得出來媒體也在斂著勁,提問的語氣比以前輕柔。
郁心澈從進門那一刻就暫時放下了難過,回答問題還算配合。
輪到第五局時,不可避免提到了他的五殺。
“想問一下Breeze選手,是怎麼想到買竊權之柄來改換裝備的呢?”
“……”郁心澈不知是不是自己腦子宕機了,他覺得這個問題沒什麼意義,想到就是想到了,為了贏所以想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,最後找到這麼一條出路。
不過沒必要這麼說,接過話筒後他停頓片刻:“忽然想到的。剛好對面有日食我們有月食,可以偷。”
“嗯,好的。那還想問當時一打五時在想什麼呢?”
“……”他喉結動了動,“想贏。”
“嗯,能理解的。那麼Breeze也是第一次參加決賽,五殺過後論壇也都在說那波操作很帥,最後看到Burn推水晶時是什麼想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