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傾如故只憑“醉欲眠”的十九劍式就能聞名天下,著有“劍祖”美譽。
在傾如故之後,習得“醉欲眠”真傳的弟子寥寥無幾,能夠精通十九劍式的更是聞所未聞。
如果說,守樓人的變色起初不是由於“醉欲眠”。
那麼在發現阿珉使出的是他未曾見過的“醉欲眠”之後,守樓人的臉色就已迅速歸於慘白。
現今世上“醉欲眠”的登峰造極者,也不過八年前現身海內的傾五嶽。
可傾五嶽的招數他早已洞悉——
即使是傾五嶽,八年前才剛剛突破至“醉欲眠”第十二式而已。
眼前的少年甚至還不到傾五嶽的一半歲數,就使出了他從未見過的“醉欲眠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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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樓人倒提拂塵,氣沉不語,內力頃刻如汪洋澎湃。
觀天樓內黑霧愈密,只有阿珉周圍五步以內,殘餘他衣衫飄飄的青影。
他的步伐飄渺不定,好似行走雲端,又如狂徒酒醉。
但阿珉的眼眸一派清明,方才淌遍劍身的一滴鮮血自劍尖飄然垂落。
緊接著,紅影穿掠。
拂塵與劍鋒絞在一起,雪白的麈尾散如飛花。
然而麈尾越散越快,卻連一絲一縷都無法沾染阿珉飄搖如霧的身影。反是麈尾散卻,掩飾之下的拂塵木柄即刻現出三寸利刃,寒光綻如冷火,守樓人的攻勢也適時一變。
「他、他到底是什麼人?」
鳳曲幫不上忙,唯恐阿珉落在下風,只能心急如焚地旁觀:「好奇怪,他的招式好眼熟,可是我們不可能來過這裡……」
話音未落,守樓人的喉嚨突然發出一陣模糊的乾嘔聲。
阿珉矮身掃腿,堪堪避過守樓人迎面吐出的一團黑霧。
鳳曲嚇得亂叫:「那是什麼?!我擦我擦我擦——阿珉,那是什麼!!!」
他眼見著那團黑霧落到地上,立刻生出毛絨絨的肢足,與四下黑霧融在一起,很快就不見了蹤影。
是蠱。
是蠱?!!
鳳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,正想提醒阿珉,卻聽見守樓人的一聲痛呼。
他的嘴角滲出黑紫色的鮮血,就在鳳曲驚慌失措之際,阿珉的劍刃已經破開道袍,穩穩紮進了守樓人的心口,黑色血跡隨之暈染一片。
「阿珉小心,這周圍還有蠱!」
但未等他說完,才發現剛才落在劍身的那一滴血,竟不知何時被阿珉甩飛出去。
猶如一支利箭,那滴血穿透了藏匿在黑霧中的后土娘娘的額心。